但他竟然毫无办法。

“我不走……我不走……”喻绫川边哭边扑腾,像条脱水的鱼似的垂死挣扎,把容斥昂贵的黑礼服拽出了一条条难看的褶印:“放开我,我要回去……”

无助的哀泣里字字都裹挟了浓重的悲意,听得人心脏极痛。但不管他怎样恳求,容斥都铁了心肠不肯止步,直到他们重新回到密室的那一刻。

古老的宫殿终于完成了翻转,将一切未竟的秘密深藏在了湖面以下。而水上的宫殿早已在千年的风化中寸寸崩坏,迎来了新的兴衰。

喻绫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前一阵一阵发黑。他本就没吃多少东西,又被人轮换着日了一整晚,很快就哭不动了,只能抽噎着伏在容斥怀里,抗拒地直摇头,不想喝对方喂来的体力药剂。

抗拒无效。紧咬的牙关被轻巧地掰开,被迫咽下去一大口微甜的液体。容斥用手臂牢牢锁着他,望着他苍白失色的脸,声音哑得惊心动魄:“为什么不愿意喝?是想饿死你自己,好给他俩殉情么?”

“……”沉默。

“你想都不要想。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可能再让你先一步死掉。”

“……”

依旧是沉默。

容斥终于忍不下去了。他把脸送到喻绫川跟前,一手撑在墙面上,逼着对方望向自己:“说话!”

“……”喻绫川被他吓得往后直缩,磕磕绊绊地开口了:“我、我只想……我只想他们回来……”

他只想他们回来。

空寂的黑暗里,只有幽冷的火苗在墙壁上静静跳动。

细细的灰尘被短暂的人声激起来,纷飞一会儿,又洒落在深色的地毯上。

撑在墙壁上的手掌死死抠紧,几乎要滴出血来。手臂下的人将后背贴在墙面上,湿着眼睛向上望,眼中满是潮湿的雾水。

因为哭了太久,水润的眼睛肿得像一双白桃。澄澈的眼白里汪着一团澄澈的黑,黑与白的外头覆满了泪。窄窄的眼睑盛不出那样多的悲伤,于是它们便顺着脸颊滚下来,在脸颊上形成一道弯弯的水痕。

容斥感觉自己像是中了冰冻魔法,从头到脚都沁出了一层寒霜。他扶住墙,低声问:“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是他们不是我。

一片绝望的黑暗里,他听见对方小声说:“因为我爱……”

未出口的半句话被闷在手掌里,变成了含混的呜呜声。容斥迅速用干净的那只手捂住喻绫川的嘴巴,定定地看着他,道:“小喻,你说气话,我不信。”

“……”呃!

“你爱他们?哈哈。你怎么可能爱他们。”容斥神经质地喃喃着,像个自说自话的疯子:“你就是不舍得罢了。小喻,你就是这么心软,路边看到一只受伤的鸟儿都要去救一救,其实谁死谁活跟你有什么关系?别去管他们了,忘掉他们吧,以后就我们两个,不好吗?”

“点头啊!你为什么不点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