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借机劝我是不是?”秦玅观捏她鼻尖。

不过她近来确实觉得身体好了些,可能要归功于唐笙在她膳食上留心了。

御膳房得了唐笙的指示,在秦玅观的默许下改了食谱,十分对她胃口。唐笙从院判的位置下来前,又特意嘱咐医官同御厨一道钻研药膳,在秦玅观三餐间隙添了两次药膳汤。日子一久,果然起了效果。

“陛下圣明~”唐笙用哄孩子的语调道。

唐笙放下她便准备起身,秦玅观蹙眉,十分不悦地将她拉了回来:“就这样了?”

“这青天白日的。”唐笙结巴道,“不,不好吧?”

“榆木脑袋。”秦玅观攒足了劲给了她一记爆栗。

唐笙痛得直呲牙。

秦玅观目光幽暗,就这样凝望着她,唐笙捂着脑袋,一阵心虚。

发带被蹭掉了,秦玅观今日未曾出行,冠带都很简素,方才闹腾了一番,发髻散了大半,碎发贴着额角,鼻尖蒙着层薄汗。

寒泉化开了,眼波流转,漾着说不尽的温情。

责备与期许都藏在这样的眼眸里,唐笙的魂魄被吸走了。

她指尖落下,拨去了秦玅观含在唇畔的发丝,情难自已地亲吻她。

秦玅观勾着她的衣带,揪得唐笙心尖发颤。

她们虽然谁都没提,但也都明白,离别就在眼前。

秦玅观舍不得她。

*

“执一道长在否。”

一身便服的沈长卿询问观前扫撒的小道。

小道打量着她:“道长她去云游了。”

沈长卿笑容温雅:“在下姓沈,劳烦您给执一道长通报声。”

小道想起了什么,放下扫把往观内去了。

不一会,他便出来迎沈长卿入内,同方才判若两人。

“要寻道长的人实在太多啦,您穿着华贵,道长过去嘱咐过,不见您这样的贵人。”小道解释着,侧身探手,给沈长卿引路。

沈长卿不在意这个,小道说什么,她都会低低应声。

“就是这了。”

古琴低哑悠扬,伴随着涓涓细流,在山间缓缓流淌。

沈长卿微颔首,算是同引路的小道道了谢。

她没有出声,而是循着琴声上前,终于在氤氲着水雾的湖心亭瞧见了一抹深蓝色的身影。

说是湖心亭,其实周遭只有浅浅的溪流。

沈长卿提着袍,踩着凸起的石块,又要维持仪态,又要行走,步伐十分艰难。

曲调进入了尾声,沈长卿也快行至亭内了,不想,脚下一滑,险些踩进水里。

琴声断了,深蓝色的袖袍掠过,执一握着她的腕子将她带上前来。

沈长卿没落进水里却失了仪态,面颊微红。

指尖一触即离,沈长卿刚觉察到凉意,便已立稳在亭中了。

“太傅突然造访,可是有要事相告。”执一抱琴,将石桌打理干净,供她使用。

“惭愧。我是来找道长手谈一局的。”沈长卿避开她的视线,“我不日便要去辽东了。”

还处于方才动乱中的沈长卿说半句藏半句,执一也听明白了。

“您归来,仍可与贫道手谈。”执一答。

归来。

沈长卿默念这两个字,温润的笑意里显出苦涩。

“您心中端着的事太重。”执一淡淡一笑,算是给了她开导,“不如放下。”

“您知道我心中端着何事么?”沈长卿同她打哑谜。

“不知。”执一取了倒搁的茶盏,给她斟了杯茶,“但贫道知晓,您囿于俗欲,心事甚重。”

“好清冽的茶。”沈长卿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