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准备牵我了吗?”
“没有。”唐笙边摇头边忙活,“回去再牵。”
卑躬屈膝,微若尘埃。
唐笙的眼神和动作令秦玅观记起了大雨中她们对峙时的场景唐笙恳求她时,掌心触碰到了她的靴面。
这样的姿态太过卑微,秦玅观不喜欢被她这样对待。
“唐笙。”秦玅观唤她。
被点到的人刚抬首,便被人捧着面颊带近胸前。
“之前教你箭术时,你也总瞧我的靴子,是不是想替我摘了草屑?”
唐笙抿唇,良久才道:“您不该这样,您是陛下。”
初见时,她靠近御辇上的秦玅观,第一眼瞧见的便是她的衣着穿戴,那样整洁华贵。在她眼里,陛下就该是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模样。
靴面上的血污、草屑、泥污无不显露着落魄这些,不该出现在陛下身上。
“你我之间不言尊卑。”秦玅观道,“我不想瞧着你卑躬屈膝,明明你不喜这样,当宫女时连垂首立着,脊骨都挺得直直的,压不下去”
“你从不是朕的附属之物,你要有野心,要轻狂,要为自己而活。”
唐笙的眼圈一点一点泛红。
“我不愿派你去辽东也有此因,你明白么?”
眼前人似乎还是不大明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了衣襟上。
秦玅观轻叹息,捧着她的面颊亲吻,用行动告诉她,她并不介意为她而落魄。
维持这样的姿态太累了,唐笙倾身,双手撑在秦玅观身侧。秦玅观抵上车壁,臂弯下落圈住了唐笙的脖颈。
她有些呼吸不畅,但还是维持着拥抱。唐笙脑袋晕晕的,稍稍分开,秦玅观的唇瓣便追了上来。
道路颠簸,马车驶过水凼时晃了下,被迫分开的两人大口喘息。
对望片刻,秦玅观扑了过来,紧紧拥住她,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
她抵着唐笙的肩头,带着哭腔道:“吓死我了。”
唐笙回拥她,眼泪落在秦玅观颈间。
临别前唐笙的跪拜像一柄刀,直插秦玅观的痛处。若那是此生的最后一面,秦玅观大概会抱憾一生。
“我刚愎自用,自视甚高。”秦玅观贴着唐笙的面颊,哽咽道,“皇帝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会有气急攻心,蒙蔽头脑的时候”
“那次是个误会。”唐笙语调发涩,“我不是那样的人,更做不出那样的事,你信我。”
她巴巴地凝望秦玅观,攥着玄衣的指节泛白,生怕她会不相信。
“我知。”秦玅观知道母女三人的身份,在轿上便想通了,“于她而言,你是值得攀附的高枝。我那时不过是怄气,想通了也不愿低头。”
唐笙走后,方汀说过的每句话都在她脑中翻覆。悔意早早在她心里生了根,她的猜忌,她的别扭,她的揣度,都是轻贱爱人的举动。
秦玅观笨拙地诉说着歉意:“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待我。我不会表达心意,你能……”
唐笙趁她睡着时直白而热烈地表达出的爱意,秦玅观并不是一无所知,可她每次都不知道该怎样回应。
直白地推心置腹,诉说最真实的情感于她来说是似是一种羞耻。她张不开口,只能借助外物表达:唐笙缺银她便赏银,唐笙受欺辱,她便有意抬高她的官位,忧心她出事,便吩咐亲卫暗中保护……
再多的,秦玅观就很难做到了。
她顿了顿,郑重道:“你能教教我吗?”
93 第 93 章
◎再次上当◎
辽东按察司衙门前围了好些人。
林朝洛本想将这些闹事的乡绅全抓了充军, 马背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