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块帕子,擦拭着手,“那些人是软硬兼施,软的就登门送礼,借着求取字画的缘由行贿,硬的就是死扛着不说,甚至纵火烧了府库。当地乡绅和官员瓜葛着,欺上瞒下,树大根深,根本铲除不了。”
“若是沈太傅不能去,陛下还能派什么人去呢?”唐笙问。
“肯定是要寻根基深厚身份尊贵的人去啊。”方十八道,“那样的人,谁敢动呢。也只有那样的人才能震慑住那些士绅。”
长郡沈家是个没落氏族,后来靠科举重新发迹。读书人是不从事劳动生产的,因而每个取得功名的人或多或少都有家庭乃至宗族的供养。无论是沈崇年还是沈长卿,他们发迹前便有士绅的托举,发迹后更是士绅的一员,要沈长卿去革自己的命,显然不太可能。
这满朝堂的官员,又有哪个和士绅没有瓜葛?
唐笙忽然觉得,这是制度缺陷所导致的弊病了。辽东只是个缩影,未曾透光的地方,可能比辽东还要严重。对这群人动了刀子,上下连带,不知得得罪多少人,说不定唐简的死就跟知悉这件事的内情有关。
想到这,她栗然发了冷怪不得秦玅观坚持不松口。
唐笙有些后怕了,她默念起十八的话:“根基深厚且身份尊贵。”
若是无人敢顶上这差事,那秦玅观岂不是只能从宗室中选人过去。
秦承渊的名字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