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姥儿的御榻要比门板舒服多了。一觉醒来,唐笙神清气爽,给秦玅观更衣时动作都轻巧了许多。

“幽州这几日如何了。”

秦玅观今日穿的是竖领袍,款式繁复。唐笙系完纽襻扣一路整理到她颈间,扣那最后两颗纯金扣时格外小心, 生怕给它扯落。

“发病者渐少, 再过一月也该结束了。”唐笙忙活起来, 抵着牙关说话,听着像是浑身都在使劲。

“这么难扣么?”秦玅观两指覆上她的指尖,中指驱赶走唐笙笨拙的指节。

“二娘那也不知如何了。”唐笙瞧着秦玅观的指尖,思绪渐空,不由自主地联想起她的触碰。

“那孩子活下来了,她同乡只剩三个了。”秦玅观应声,唐笙却许久未曾作答。

她刮了刮唐笙的下巴:“发什么呆?”

唐笙回神,啊了一声,脱口道:“陛下指甲真长。”

她本想夸陛下指甲好看来着,脱口却换了句话。

秦玅观张开五指正反瞧了瞧:“朕不留长甲,连护甲都无需戴着,怎么就长了?”

皇亲贵胄不事生产,加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观念的影响,无论女男,长甲在这个时代都是身份的象征。秦玅观自小习武,有着不留长甲的习惯,比起太后和二公主,她的指甲要短得太多。唐笙则保留着穿来前的职业习惯,指甲几乎都是贴着甲床在修理,秦玅观的指甲比起她来,确实要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