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开口,“笃定朕会觉得你有价值。”

“你若是想求生,早点像哈巴狗一样趴在朕靴边求饶才是正道。想同朕一道执棋,你还不配。”

轻飘飘的几句话,抹杀干净了秦行昀彻夜的苦思。秦行昀偻身,再抬首时眼神略显癫狂。

“那你是为了自个的名声吧!”他笑了起来,“你以为自个能有什么名声呢?”

“杀弟,囚父,矫诏。茶馆那些流言是真伤着你了。”

“谁人不知,先帝最后是想召宗室男丁继嗣,从我们当中选立储君的。你四处办差,征战沙场,到最后却连个继位的资格都没有。你一定恨毒了我,所以就这般报复我!”秦行昀仰头大笑,嗓音沙哑,“表面功夫做得再好,再勤政,再爱民,都敌不过事实。违背纲常,逆天而行,流言便不会淡去,史书也不会全然记载你是名正言顺得位的”

“你就是将自己熬死,吃再多的斋念再多的佛,建再多功业,也是篡位!你在位一日,齐室宗亲便有夺位的理由!”他嘶吼着说完,狂笑不止,即便撑身咳嗽,面上仍带着笑。

他笑,秦玅观也浅浅地笑,丢下了指尖摩挲的棋子,缓缓转起扳指。

她淡淡道:“说得这样多,是想让朕杀了你,再臭一回名声吗。”

秦玅观点破了他最后这点心思,秦行昀笑容僵住了。

“你不怕么,散布流言煽动宗亲夺位,扩散疫病勾结瓦格的朝臣已经结成了密网。”

“他们就在这朝堂上,或是你仰仗的肱骨,或是你亲自培养的臂膀,或是陪在你身侧的人,他们没有一个与你同心,都只是畏惧你的权势”

“沈长卿、林朝洛,你那些个女卫和那个在幽州作乱的医官……”秦行昀一个一个点着名字,“兵部和督察院那些个翻不起浪的孬种。他们都算计着你,图谋着你手上的权力”

“你以为他们不会倒戈吗,你以为他们不知晓你作过的那些恶吗?你病成这样又能活多久,他们早就留好了后手了!”

“莫说同你留着同样血脉的兄弟姊妹了,这些年来,好不容易出个唐简,还因为你的隐忍自杀了”

“不过唐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死得也是大快人心。”秦行昀拍手叫绝,“你唯一留下的姊妹也不愿意亲近你罢!”

秦玅观眸光微动,眼底流露出杀意。

死死盯着她的秦行昀终于见着了自己的得意杰作,笑得恣意:“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孤家寡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