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从京城赶来,为的正是阻止疫病扩散!”

此言一出,乡民们中有人后退多步,面上已流露出惊惧的神色。

但被打的那家,握棍指着唐笙:“我们傍水谋生,洗衣炊煮皆用湖中水,活了几十年也没碰上什么水蛊,你们封了河岸,我们到哪去吃水?”

人群中,有一老者拄杖而来,仰头望着唐笙,眼含热泪:“大人,这湖里的水我们喝了世世代代,老朽今年七十了,也遇上过大疫,从未见过通过这干净湖水传散的水蛊。你们办差辛劳,也不能挡了我们吃水呀!”

老者说得恳切,唐笙喉头发涩。

她在来到这个世界前也是个平头老百姓,她很能理解乡民的心情。

见她不说话,乡民以为她是理亏语塞,群情激愤。

“你们办你们的差,为什么要殴打乡民!”

“莫不是又要像从前那样,故意激得我们动手,再杀了我们顶功!”

“你们当老爷的,就是轻贱我们平头百姓的命!”

一片喧哗中,觉察到危机的军士已经亮刀,兵刃的出鞘声再次激怒乡民,人群推搡起来。

“收刀”

“黑水营的刀锋应当朝向外敌和叛贼,绝不挥向百姓。”,唐笙呵道:“全部收刀,胆敢动刀者军法处置!”

黑水营“着玄甲,杀贼寇,镇天下”的威名传遍了大齐,唐笙这一嗓子喝住了冲动军士,也借着名号震住了激愤的乡民。

军令如山,吃了闷亏的军士只好收刀,盯着乡民的眼睛似能喷火。

“我是太医院左院判唐笙。”暂且控制住局势的唐笙出了一身冷汗。

她硬着头皮挤过人群,去查探那被打者的伤势。

“将他抬到石板来,我替他医治!”

唐笙随身跨着的褡裢里有金疮散和小块夹板。对付外伤是她专业所在,唐笙摸到了病患伤处,熟稔地处理好创口,将药和荷包里最后那些碎银赔给了伤者。

人群的躁动终于平息。

唐笙道:“再给我等半日,确定此处湖水未进疫水,我等自然会退走。若是进了疫水,且湖中有钉螺,我等也会妥善安排,确保诸位能吃上水!”

人群无声。

唐笙又苦口婆心地劝说了一番,挥臂道:“回去罢,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