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因此,乔若名下的那份产业公开。这倒是无所谓。

她去了三次管辖老宅的派出所。

第一次是做笔录;

第二次是派出所完成现场勘察和她主动要求的一些事,告知她已经撤掉警戒线,请田大爷一起帮她锁好了仓库和院门;

第三次是问她是否接受调解,毕竟,仝家堂兄妹私闯民宅是真,没造成刑事犯罪,在医院躺了三天也是真的。言下之意是,她能否提供仝家兄妹其他的罪证,不然不论案子怎么办,结果都不会有多严重。

乔若说考虑一下。

当天,仝家夫妇到薛家找乔若。

这次事件,夫妻两个的感觉,一如走路上被雷劈了。

乔若请两人到书房。

仝太太神色很憔悴,先诚恳地表达歉意,再诚挚地表明想和解的诚意。

乔若噙着似有若无地微笑,“我已经告诉警方,会考虑。”

仝自友凝视着乔若,抿出一抹微笑,“尽快和解才是对的,拖下去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

乔若说:“我不这么认为。”

“是么?”

“理论上来讲,这种事不该有和解一说,直接送检就行了。可惜做贼的不争气,什么都没偷到,倒把自己作进了医院,警方只好争取促成大家都省时省力的局面。”

“说的没错。”仝自友意味深长地道,“不知道你有没有了解过一些情况,假如在家设置陷阱,导致潜入者重伤、死亡的话,需要负法律责任。”

“类似于防卫过当?”

“对。”

乔若语气和缓:“这方面的规定是,不能明显超出必要限度。我没超出限度,造成的伤害只是昏迷,院方建议但不坚持你侄子、女儿留院观察。如果想反告我,没可能成功。”

仝自友眼中闪烁着锐芒,“你是否能够保证,动用或未启用的设备中,电压绝对在安全范围,药品溶剂没有违禁物?”

“当然。警方当夜就已完成现场勘察,你认为,他们为什么用了三天才撤掉警戒线?”

“为什么?”

“我请他们对我的防卫措施做出检测评估。”

仝自友默了默,“看起来,对你来说,评估结果不错。”

“当然。”

“这件事全是莹莹的错。”仝太太先一步替丈夫放弃了反将一军的意图。

乔若坐在单人沙发上,视线扫过仝自友身边的公事包,“录音取证是好习惯,不知道你们用的设备,效果怎么样。”

仝太太满脸尴尬,低下头去。

仝自友则抬了眼睑,分外郑重地打量乔若。

非常年轻、貌美惊人的年轻女子,坐姿闲适,神色出奇镇定。他忽地一笑,取出公事包里的随身听,让她看着终止了录音,“很惭愧,这是我一个坏习惯。”

“我倒认为是好习惯。可惜,过几年就不能再作为直接证据了。”

“你好像对法律很有研究。”

“只研究我感兴趣的,比如怎样行使防卫而不过当的权利。”

仝自友笑着摇了摇头。她就差明说了:要踩着法律的线,用法律手段给人教训。

仝太太扯了扯丈夫的衣袖,已经没了好脸色,意思很明显:你赶紧说正经的,垂死挣扎个什么劲儿?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自取其辱有瘾?

仝自友点了点头,想说什么又抿紧唇,取出钢笔和便笺纸,略一迟疑,写下“赔偿金一万”,推到乔若面前。

他已经知晓对方的敏锐、戒心,干脆自己消除可能仍旧在录音的嫌疑,并且自动将私下赔偿的起步价提高两倍。要不然,女儿做的蠢事,多半成为全家遭殃的开端。

乔若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