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午,胡建月到了市医院的住院部,请一位护士把薛青叫出病房。

薛青走路没问题了,之所以要在医院住一段时间,主要是重伤没有,轻伤数不过来,淤血淤青软组织受损的地方很多,每天都要打点滴换外敷药,间或拍片子检查恢复情况。

到了廊间,看到站在远处的胡建月,她面上一喜。

胡建月轻声说:“加件衣服,到外面说话。”

薛青立刻回病房,穿戴暖和了再次出门。一面往楼下走,一面问:“这两天你干嘛了?也不回电话,闹得我提心吊胆的。”

“做家务,买菜做饭,睡觉。”胡建月照实告诉她,“本来想那天晚上就搬走,但是乔若让我先找好房子。”

“没找好房子你往哪儿搬?”薛青失笑,“听起来,你们俩能相处?”

“我要是说她挺好的,你会不会很奇怪?但我真这么觉得。”

“本来就是好人,但以前太好了,好到

我觉得她有病。“薛青低头,自知理亏地笑了笑,“我瞧着她来气,主要是因为乔小灵。她才是乔家的女儿,让乔小灵留在乔家也算了,还把自个儿赶出乔家了,算是怎么回事?我真见不得乔小灵过得好。”

薛青和乔小灵的过节,要从小学说起。

五年级时,薛青变得胖乎乎,乔小灵暗戳戳地取了薛胖子、薛墩子的外号,偏偏只是用言语引导同学,明面上不关她的事。

要到读中学时,有个喊薛青外号一年多的同学良心发现,找她道歉,仔细说了说小时候那些事。

从那时起,薛青就记恨上了乔小灵,苦于没法子打击回去,又不是一般的点儿背,从小学到中专毕业,都和那个人同班,憋屈的记忆不要太多。

某种意义上来说,乔小灵是她青春期的阴影,步入社会之后,恨不得老死不相见。

最早得知乔若和乔小灵的渊源,薛青以为自己能一码归一码,可惜的是根本做不到,很多时候,乔若简直是唤醒薛青憋屈记忆的存在。

这种一拐八道弯儿的心理,胡建月起初只是喜闻乐见,但不理解,听薛青透露的多了,才理解了七八分。

“乔若如果知道这些事,肯定能理解。”胡建月说。

“希望她可以。”薛青握了握胡建月的手,“你怎么打算的?去看过我哥没有?”

“有什么好打算的?”胡建月语气似是叹息,“就像你妈说的,根本成不了的事儿。你妈那些看法、打算,你哥要是不知道,我把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薛青下意识地想否定,为的是让对方好过一些,可再一想,睁眼说瞎话实在无聊,就没吭声。

胡建月慢言慢语的:“我也想明白了,房子慢慢找,找到之前,照旧在你家住着。

“我那个门脸儿,你妈拿去便宜薛盼一客户的媳妇儿了。两年了,房租给了多少我不知道,你妈从没跟我提过,只知道租房的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事儿精,别人把门踹坏了,她要我给她修。”

薛青扬眉,“你以前怎么没跟我提过?那么不是东西,还不赶紧撵走?”

“过一阵再说吧,不想一下子闹得太僵。”

“……磨磨唧唧的,你不当冤大头谁当?赶紧的!你要是怕掐架,求着乔若陪你去,她现在可是谁都不怕的主儿。”

胡建月撑不住,笑出来,“牵扯到你妈、你哥,你也不在乎?”

“在乎个屁!”薛青撇撇嘴,“换了我手里有什么也一样,我妈一准儿紧着给我哥用。我跟她往死里折腾过多少回,她重男轻女的毛病才改了点儿,你又不是不知道。”

胡建月点了点头,拍拍她的肩,“说起来,我们小青也是个小可怜儿。”

薛青晃了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