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蕊原本觉得,乔若是撞了大运才有了这高攀的机缘,在人前总该会显得底气不足,事实当然不是那样。
乔若的一举一动,有着十足的从容、优雅、自信,说话并不多,却时不时引得宾客会心或欣赏的一笑,年长的人更是不消多时,便是满脸慈爱的笑。
这般场合,乔若竟应付得游刃有余,她与蒋奕一样,是令人移不开眼的熠熠生辉的存在。
可她以前那些年,要么是闷嘴葫芦,要么一说话就恨不得噎死一大片的德行。这是虚伪,还是本就有着八面玲珑的资质?蔺蕊捏着饮品杯子的手,越来越用力。
乔小灵的关注点则在于乔若的穿戴配饰。
那身衣物,一看就知价格不菲。一般而言,穿惯了中档衣物的人,偶然穿起高档服装,因着气质谈吐不能随之高一档,会给人几分违和感,而乔若不是那样,她从骨子里彰显出的自信优雅、与生俱来的美貌只令人觉得,怎样穿戴都是应当应分,全看她心情。
这不是乔小灵认识的、以为的那个乔若。
在乔若走到近处与人打招呼时,乔小灵仔细看了看她的配饰。
头上珍珠簪的簪头,中间一颗指甲盖大小的珍珠,周围的小颗珍珠拼出花朵形状;喝饮品时,漂亮的手上那枚镶嵌偌大红宝石的金戒指十分夺目,腕上的手表是银质的链子,表盘上闪着碎钻的点点光芒。
乔小灵被这些细节刺痛了眼睛的时候,隐约听到有人在打趣蒋老太太,说这就算有了孙媳妇的同时,添了块孙女一样的宝,还美得不像真人,可得多给些压箱底的珠宝打扮起来,不然就是暴殄天物。乔若十分自然地给对方看手上的戒指,说这是奶奶给的见面礼中的一件,今儿我就戴出来显摆了,奶奶对我可好可好了。
很直白的言语,很柔和的语气,引得打趣的人开心地笑了,说这样我就放心了,你这资质要是不好好儿对待,就是妥妥的暴殄天物,我可看不下去。
老太太这才笑眯眯地说,放心,我打从几天前就开始琢磨孙媳妇的婚纱礼服了,过年的衣服也给她定了一些,这辈子的遗憾就是没闺女孙女,现在好了,能可着劲儿打扮我家若若。
乔小灵听着,心里狂冒酸水。
人生怎么会是这样?她和乔若的命运翻转得太快了。
她本该因为乔家本有的清高且富裕的家境嫁给一个富商之子或高干子弟,实际却跟一个二婚老男人死死地绑在了一起。
乔若本该挨打挨骂到死,可随着一连串霸道彪悍的行径,彻底走出困境,青云直上,有钱有闲不说,还找到了那么好的婆家。
这一切的原因,只是她长得不如乔若好看,没乔若豁得出命么?
当然不是,可乔小灵不愿意承认,不愿意深思这些。想再多又有什么用?她已经被欧利民困了起来,没有钱供她翻身,只有一个还没出生就被质疑的孩子。
想
彻底挣脱现在的困境,她需要一笔供她安身立命的钱,这笔钱又能从哪儿找?
原本杨凛应该愿意帮她张罗,哪怕是找亲友同事借钱凑出来,但随着他的自动辞职,他不肯再理她,接到电话一听是她,立马语气恶劣地说别再骚扰他,然后挂断。摆明了是恨上了她。
也因为杨凛那件事,她这几天可没少被街道办、妇委会的人轮番批评教育,房东听说后,郑重地问她和欧利民,到底做了什么道德败坏的事,言明要是行为太过分,怎么样也要请他们搬走。
真是把脸丢到姥姥家了。
为免失态得闹出笑话,乔小灵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取了块糕点,不知味地慢慢地吃。
而同桌的人,已经全凑到三个东道主周围道贺,只剩了她和蔺蕊。发现这一点,乔小灵转头去看,见蔺蕊的脸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