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面的开远了,蒋向东才看向权静静,却见她脸色煞白,满脸梦游的表情。

“你回去吧。”蒋向东招呼她一声。

权静静缓缓地将视线移到他脸上,“两千来块,从现在花到明年春天?”

过年不要买年货么?

她不要买新衣服新化妆品保养品么?

她的衣服最便宜的也得二三百一件,他到底知不知道?

蒋向东稍微琢磨一下,就知道她在计较什么,讽刺地哼笑,“姓权的,你现在只是一个丈夫急于踹走的老娘们儿,没钱没权没势。要不就在我拟的离婚协议上签字,净身出户;要不就给我踏踏实实地做好家庭妇女,改掉好吃懒做的毛病。什么高档衣服化妆品,做梦想想就得了。”

权静静真想坐在地上,不顾形象地大哭一场了。

蒋向东甩下她,转身回了银行。

下午他就去办安装电话的事儿,留下五百块做家用,余下的全存到卡里,省得担心被她偷走。

掉钱眼儿里的人,有什么是她干不出来的?

排队存完钱,出了银行,蒋向东本以为权静静已经回家了,没想到,她仍旧站在原处,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哭泣着。

搁以前,他得心疼得什么似的。

现在么,除了反感,再无其他。

他扯着什么东西似的扯着她,到路边等了片刻,拦到一辆面的,去了离柳叶胡同最近的菜市场。

家当中有双开门的大冰箱和大冰柜,能存很多食材,而且眼下天寒地冻,大白菜、大葱、红薯、土豆等等放在和室外温度一致的地方,能存放很久。

蒋向东自认为没脸每天到菜市场买菜,来一趟就买下一段时间的,正好也照着儿子说的接接地气儿,了解一下食材的价钱。

权静静跟着他走了一段,终于从近乎梦游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然后转身就走,回了住处。

蒋向东也不在意,专心致志地询价,货比三家。

整个上午,他在菜市场和住处之间,雇三轮车折腾了好几趟,只大白菜就买了百十来棵,红薯、土豆、大葱各好几十斤,牛羊肉各二十斤,鲫鱼鲤鱼草鱼带鱼也各买了几条,再就是米面油和调料。

蒋向东没白折腾,发现部分菜价真是出乎想象的低:大白菜四分钱一斤,标准面粉一百斤

十八块五,一斤老醋只要七毛三……

诸如此类,完全刷新了他的认知。

他最大的感触是:钱其实很禁花,运回家的米面粮油禽鱼肉蛋和调料,足够他和权静静吃好几个月,却只花了小三百。

食材买回来,就得归类,妥善存放。

老太太和已故的老爷子,从不是娇惯孩子的做派,蒋向东从小养成了做家务的习惯,厨艺还凑合,两段婚姻里,也经常帮着妻子下厨,第一段婚姻是主动献殷勤,以求妻子和老丈人家里对自己更满意;第二段婚姻,纯属心疼妻子,心甘情愿地分担她偶尔要做的家事。

到如今,打下的基础有了用武之地:蒋向东为买回来的食材做了规划,比如要把一些菜做成腌菜酱菜,要把一些肉做成腊肉香肠。

但是,他不想便宜权静静,即时问她:“你要是跟我学着做,那以后也有酱菜腊肉什么的可以吃,要是不学,我做的你要是敢吃一口,我就敢让胡同里所有的人都知道,你不但是破鞋,还是馋鬼。”

权静静仍旧陷在噩梦般的负面情绪之中,听了立马瞪眼暴喝:“学你妈个头!你他妈才馋鬼呢!”

“敢跟我骂骂咧咧?敢这么骂人?”蒋向东冲到她跟前儿。

“你打啊,死老太婆养出了你这么个窝囊废,我就是要一块儿骂!你他妈……”权静静的话忽然停住,岔气片刻,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