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静静胸腔剧烈起伏着,却也知道,他说的全是实情,也正因如此,她才备受打击。

再一次的,她感受到了众叛亲离的滋味。

难道说,以前娘家捧着哄着她、小儿子爱她尊敬她全是假象?

并不是。正因如此,她才感觉像是一脚踏进了噩梦。

蒋向东做生意脑子不灵,对她的了解却胜过任何人,自然能恰到好处地雪上加霜:“娘家儿子不支持你,没关系,找你那些好朋友啊,你平时引以为傲见天儿挂嘴边的一件事,不就是朋友多么?到了这时候,怎么不见你的朋友过来两肋插刀?怎么至于当街拦着人家乔若的车要求人家给你介绍律师?难道你那些朋友,都跟男人交的最不靠谱的酒肉朋友一个德行?”

但凡有个有良心的朋友帮她,她还至于落到这步田地?昨晚在娘家,电话打了一通又一通,结果……

权静静身形簌簌发抖,片刻后,眼泪无声地滚落。

奈何父子两个看她哭早已成习,谁都没法儿当回事,默契地忽略,聊起别的事。

同样的时间,胡建月和薛盼坐在一家酒店里的餐厅,不近不远的位置,坐着陪同胡建月前来的贝之桃。

薛盼自以为的追求攻势更猛烈,胡建月的感受是更加受困扰。

可她知道,与薛盼认认真真地谈一次是必须的,要尽力断掉他的一厢情愿。

至于贝之桃,护着胡建月是理所当然的,把她的小月姐换成小青姐、卢阿姨,也是一样。

她在家里,唯一没保护的把握还可能添乱的人,只有她的乔姐姐。她倒也没多大出息,追求是能学到姐姐哪怕一半的本事就行。

同在餐厅的三个人,只有薛盼的心情是愉悦的。

他以为,这一次约饭成功,虽然有个变相的女保镖,意味的是小月的态度有所松动。

点菜的时候,胡建月特地交代服务员,给贝之桃加了板栗炖鸡、松仁玉米。她以前来过这儿,知道这两道菜做得不错,恰好桃桃也喜欢吃。自己这边,她就不管了。

薛盼做主点了六道菜,加了一瓶红酒。

酒菜上了桌,胡建月有一搭没一搭地吃了几口菜,“想说什么直说,今儿咱俩把话掰扯明白。”

“我也是这意思。”薛盼殷切地看着她,“白天我转了转房子,几万一套的条件挺好的,基本装修做得不错,搬进去只需要自己买家具家电,这些都不成问题,半天就能搞定。洋房、四合院也有不错的,跟原先家里的设施差不多。你想住什么样的房子?”

胡建月起先听着,想骂他是猪,说的驴唇不对马嘴的,可她不是来吵架的,得心平气和地应对。

她缓声说:“若若有空就调整一下家里的格局,我也把房间里的家具全换了,现在住得特别舒坦。我跟若若谈过,她不介意我一直住下去。就算你是我表哥,也不用连我的衣食住行都费心。我谢谢你的好意。”

“你总跟她住在一起,太别扭了,好歹为我考虑考虑,行不行?”薛盼望着她,语声转低,“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不求你抓紧跟我结婚,让我能经常看到你,跟你说几句话,这总行吧?”

胡建月闭了闭眼,缓缓吁出一口气,“薛盼,两个人在一起的基础是什么?”

“嗯?”这问题对薛盼来说有点儿高深,他从没往这方面想过。

“我认为,基础应该是让彼此变得更好、过得更好。”胡建月看着他,满目漠然,“你跟我从开始到结束,都没做到这一点。”

“我的确是没做到,没考虑到的事情太多了,不知道我妈扣着你出租门脸儿的租金……”

“你听我说完。”胡建月打手势阻止他的自说自话,“一开始在一起,是偷鸡摸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