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上楼,我们在楼下等吧。”胡建月说,“我煲上了汤,正要用牛肉做道炖菜。”

廖春华心神不定,可也知道上楼帮不上忙,胡乱点点头。

薛盼那边,经过客厅时,随手取了一条沙发巾,疾步上楼,直奔乔若的房间,大力踹开门,一刻不耽误地闯进去。

他相信,就算乔若仍旧备着伤人眼睛的东西,他也来得及用沙发巾阻隔缓冲效力。

然而进门却不见乔若身影,不由一愣,刚有所觉要转身,手中的沙发巾被人轻轻巧巧夺走。

随即,沙发巾充作绳索,勒住他颈部。

乔若在他身后,紧握住沙发巾尾端,猛地腾身向后拽,把人硬生生摔在走廊间的地板上。

薛盼实在摔得狠了,发出一声闷哼,握着钢管的手却丝毫没放松。

乔若则在人倒地同时到了他身侧,一脚踏住他握着凶器的手的腕骨,狠狠一碾。

薛盼嘶的一声,手失去力气,不可控制地松开,心里则焦虑到了极点,拼命挣脱晕眩感,撑肘起身。

乔若弯腰捞起钢管,起身时照准他下颚,用膝盖发力一击。

扑通一声,薛盼上身摔回地上,眼前一阵昏黑。

他徒劳地睁大眼睛,陷入前所未有的茫然与恐惧。

片刻后,他的惨叫声响彻整栋宅子。

听到瘆人的动静,胡建月手里的菜刀切到手指上。

她一改娇气做派,一声不吭,僵立着,不知何去何从。

守着汤锅的廖春华则是愣住了。

她不能相信惨叫声是儿子发出来的,却更没办法让自己相信,那是乔若的痛呼声。

愣神后,廖春华挪动身形往客厅赶,不忘唤上胡建月,“愣着做什么?快去帮忙!”

帮忙?要是有那个本事,早上下午那两次就帮上忙了好吗?胡建月腹诽着,茫茫然跟出去。

这期间,薛盼和乔若那边的战况激烈。确切地说,是薛盼挨打的情况激烈,以至于他没命地喊着“救命”往楼下逃。

越是骨子里懦弱的人,越爱欺负弱小的人;越爱欺负弱小的人,越是贪生怕死。

薛盼四肢都受伤了,却不妨碍他到了楼梯口看到生机,竭尽所能地快速往下挪动,瞥见乔若追得紧,索性心一横,眼一闭,滚下楼梯。

乔若唇角轻轻一挑,脚下则是加速冲下楼。

“小月,妈,快跑!”薛盼嘶声说着,万般狼狈地往墙边移动身形,瞧见近在手边的暖壶,双眼一亮,卯足力气抄起来,反身砸向乔若。

乔若手里的铁棍挥出去,恰恰不轻不重地击中暖壶,使得暖壶转了方向。

她后退到楼梯上。

暖壶落地,瓶胆发出很大的“嘭”地一声,开水伴着声响飞溅 。

“啊……”胡建月叫出来,抱住头。

薛盼彻底颓然,闭了闭眼。

反应最快的倒是廖春华,她迅速转身吩咐胡建月:“跑,找人来!”自己则以几乎不可能有的速度冲回厨房。

乔若眼下没心情顾及其他,想的是原主生前受过的伤:腕骨、前臂骨、肋骨折断各一次,头部猛烈撞击后陷入长时间昏迷两次……

哪一次都让她陡然生恨。

她走到薛盼近前,钢管扬起又落下,对准的正是他的小腿迎面骨。

又是一阵凄厉的惨呼声。

乔若漠然瞧着,仿佛刚刚出手的并不是她。

薛盼在地上蜷缩着身形,搂着受了致命一击的腿,嚎完了留意到一件事:乔若戴着白线手套。

他刚开始奇怪她为什么戴手套,余光瞥见的情形,令他搁下此事,出声问乔若:“为什么?你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