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扳倒太子,还有一个人不可或缺,正是三皇子。

三皇子与裴长意早已商议好,由他亲自带着证据入宫觐见圣上。

任凭太子如何防备,他们也想不到三皇子会孤注一掷,不管不顾,将所有的证据交给圣上。

三皇子如此打算,亦是想好了要和裴长意等人共进退。

若是这些证据由裴长意地给圣上,不排除圣上会为了太子杀光这些知情人。

可若是三皇子出面,将动静闹得再大一些,便将圣上架于高处,没有办法杀人封口。

徐望月坐在一旁,听着他们商议明日之事,满桌子的美食一口也吃不下,心里不由自主地担心着裴长意。

她刚才说不怕,是不怕陪着他赴死。

可她怕裴长意会死。

他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若是此刻功亏一篑,连她腹中的孩儿见到父母的机会都没有。

可徐望月转念一想,多少人,到死都没有办法和相爱的人相守、

可他们不同,他们可以死在一起。

这样也很好。

似乎是觉察到徐望月的情绪,陆遮微微抬眸看向她缓缓笑了笑,开口说道:“望月妹妹放心,若是明日有人对裴大人动手,我定会舍命相护。”

裴长意挑了挑眉,冷淡说道:“怕你护不住。”

到了今时今日,裴长意自然不会因为陆遮吃味,可也不可能由他来护着自己。

徐望月嘴角泛起一抹笑意,淡淡看向他们三人:“全都要好生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她还有许多话想说,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这一夜,不只是他们情绪高涨,心绪不宁,裴长远也没有睡着。

赵氏从江淮老家回来,便要大张旗鼓为他庆祝高中进士、

可裴长远自己心中知道这进士是如何得来的,有什么可庆祝的?

从前在松竹县与他一同考试的朋友们,知道他高中进士的消息,显然有些疏远他,心里都有怀疑。

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最是清楚,也怨不得旁人怀疑。

按裴长远的心思,这殿试分明是可以落选的,但太子几乎是用他的命硬逼着他赴考,硬逼着他中举。

裴长远是后悔的。

若是早知今日,他当初就不该与虎谋皮。

他根本不在乎功名利禄,原先也只是想要求娶徐望月而已,可眼下他已然是下不来台了。

这一场庆功宴,赵氏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把他的朋友们都请来。

那些都是贫苦书生,寒窗苦读数十载,却始终名落孙山。

而自己,才识能力没一样比得上他们,却能高中进士。

实在可笑可恨。

若是庆功宴上朋友们发难,那裴长远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更不知道,如何担心,这事便如何发生。

赵氏为裴长远举杯时,一个书生却摔杯站了起来:“裴二公子,在下有一句话不吐不快,请问你高中进士时,考的是什么题?”

这问题问得并不难。

裴长远又不是没去参加考试,只是提前知道了题目,太子还找了人替他拟好了答卷,背出来便可。

可此刻是庆功宴,这书生这般问道,分明是想为难他。

裴长远动了动唇,还没开口,就见赵氏紧锁着眉头,挑眉望向他。

赵氏满脸不耐,转头看向身旁云嬷嬷,压低声音问道:“那一桌子贫苦书生是谁请来的?之前的名单里没有他们吧?”

云嬷嬷看了一眼,附在赵氏耳边轻声说道:“我记得那桌子是夫人加上的。”

她这声夫人喊的是徐望月。

裴长远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