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三房得了这消息,刘氏笑得眼泪夺眶而出。

她的儿子高中了进士,虽比不上裴长意这个状元郎,但亦是光耀了门楣。

她转头,看向一旁愣住的裴家三爷,叫了他几声。

见他皱着眉头,坐在一旁不吭声,刘氏有些愤恨,伸手推了他一把:“你没听见吗?我们长远高中了进士,如今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得这世子之位。”

“我们长远到底是从小就过继到二哥二嫂名下,裴长意流落在外头这么久,谁又知道他会不会有问题,到底是不是我们裴家的骨血……”

刘氏的话还没说完,就见裴家三爷抬起头,冷冷地望向她一眼:“裴长远不管是谁的儿子,他是从你肚子里生出来的,你难道不了解他吗?”

“他有高中进士的能力?”裴家三爷这话问得刘氏一怔,面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转瞬即逝。

刘氏面上有一丝愠色:“你这是什么意思?裴长意能高中状元,我们长远差在哪?他为何不能高中进士?”

刘氏说着这些话理直气壮,心底却隐隐有一丝心虚。

裴长远天性顽劣,从来也不愿好好读书。赵氏也曾经管教过他,可根本就没有用。

这一次他能好好去参加会试,也是因为徐望月答应他高中殿试,便会嫁给他。

若非有徐望月给了这般条件,怕是裴长远连考试都不会去参加。

这样的人,就算他发奋图强,也不可能突然高中进士。

这么多的考生,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除了前三甲,进士亦是非常难的。

刘氏心中不是没有猜测过,从裴长远会试高中后,她便已经有了这样的猜。

怕是他这考试有问题。

可有问题又如何?只要他能高中,只要他能有抢夺世子之位的筹码,便足够了。

至于他是如何高中的,刘氏不会问,更不想管。

她冷冷地扫过一眼裴家三爷:“你可以怀疑我,怀疑长远是不是你儿子,可你不能质疑他的能力。”

“他如今就是高中了进士,不论你信不信,你接不接受,此事已成定局。”

“你手中那封二哥的亲笔信,请你拿出来,如今我的长远,就应该名正言顺坐上这世子之位。”

裴家三爷低着头,听刘氏一字一顿,强硬地说着这些话。

眼前这个女人,和自己记忆中的夫人哪里还有半点相似。

她们披着同一张人皮,可分明是两个人。

裴家三爷突然犀利地笑了起来,伸手指着刘氏,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你·····你真是疯了你!真的是疯了!”

“这些年我们三房过得不好吗?二哥二嫂何时亏待过我们?”

“除了没有侯爷夫人的名号,你究竟缺什么了?为何非要又争又抢?”

刘氏今日既然撕破了脸皮,也就不打算再忍着他,冷笑道:“我连儿子都送给她了,他不应该待我们好一些吗?”

“你以为二哥二嫂是真心待我们好的?”

“赵氏她就是担心我回来和她抢儿子,才把我们安置在别处,锦衣玉食地伺候着。”

“可我凭什么要把我的儿子给她。”

“你自可以不愿意!”裴家三爷咬着牙:“当年是你一直在叫长远喊这一声母亲,要不然赵氏更属意的,分明是大哥家的长瑞。”

庶出的孩儿好拿捏,裴长瑞身世拿不出手,母亲母族也没有倚仗,当年的确是赵氏心中的第一人选。

“你闭嘴!”刘氏瞪大了眉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裴家三爷:“旁人做父母的总希望孩子能走得高远一些。唯有你,只想着阻碍儿子的前程,把他拦在自己身边,你太自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