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御史摆了摆手,忙打起了圆场:“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失礼不失礼的。”
他低眸看了一眼徐望月,脸上的笑意渐浓:“更何况,月儿不是在家吗?”
如今他知道定远侯府对徐望月的态度,自然对她好了许多。
听到他这声月儿,许氏原本就僵着的脸色越发难看。
她禁不住无声冷笑,一旁的徐瑶夜看出母亲神色有异,忙抱起肚子:“母亲,我有些累了,你陪我去歇歇吧。”
她此刻顾不上探究裴长意所说的那位合适人选是何人,忙拉着许氏往自己院子走去。
徐御史转头看向她们母女时,原本笑着的脸色微微一沉。
大抵是他对许氏太好,让她不知轻重,脾气越来越大了。
怕被裴长意看出端倪,他笑着开口说道:“世子爷,我们去前厅用些茶水?”
他挑眉,淡淡看了一眼徐望月:“父亲看你脸色也不太好,就留在房中休息吧。”
徐望月乖巧起身,点了点头,低垂了眸子,不与裴长意对视。
另一边,徐瑶夜拉着许氏离开徐望月的院子。
刚走出几步远,她就忍不住顿了脚步看向许氏:“母亲这是怎么了?和父亲吵架了吗?”
许氏冷笑了一声,一言不发,拉着徐瑶夜回了自己的院子。
徐瑶夜一走进去,便被这满地大大小小的箱子吓了一跳:“这些是什么?你们方才出门买这么多东西?”
许氏仍是冷笑,挑起眼前一个不大不小,并不起眼的盒子。
她一打开,徐瑶夜面色一变,这盒子里竟然装着满满当当的金器玉佩。
徐瑶夜从许氏手中接过这盒子,里面有一整套头面,像是给女子的陪嫁。
金簪做成凤凰于飞的模样,金镯子沉甸甸的,比她腕上那个还要沉上一倍。
想到这些东西能把母亲气成这样,徐瑶夜眸光一暗,冷声说道:“母亲,这些该不会是嫁妆吧?”
隔墙有耳,她没直接问是不是给徐望月的嫁妆。
许氏自然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冷笑着点了点头。
“你父亲他简直是疯了!”许氏控制不住自己,恨恨将脚边的几个盒子替翻在地。
原本以许氏的心思,徐望月的嫁妆随便找个下人去准备一下便好。
可徐御史说是怕下人走漏了风声,偏要亲自去采买。他如此说法,许氏倒也觉得有道理。
可采买起来,许氏就越发按捺不住心头火气。
徐御史还真把徐望月当成了女儿?
件件都要最好的,金银玉器样样不少,这嫁妆比他们当年嫁徐瑶夜时还要更多。
看出许氏脸色不对,徐御史解释道,如今赵氏看重裴长远,更看重徐望月,他们的嫁妆绝不能寒碜,不然徐望月在定远侯府会被轻视。
这些话根本不需要他来说,许氏自己身为女子,难道不知嫁妆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有多重要?
那是娘家给的底气。
可是徐望月配吗!
那个不要脸的狐媚子生的小狐媚子,她凭什么有这么丰厚的嫁妆?
还能有一个疼她的郎君,心疼她的婆母,她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命?
更让许氏受不了的,是徐御史待徐望月的态度。
怎么,他现在是觉得对不起她小娘,所以才要将一切都弥补在徐望月身上?
许氏冷笑了一声:“我都不知道她们母女是不是会下蛊,把你父亲迷得五迷三道。他还对我说,做这些事不是为了那死丫头,而是为了定远侯府。”
“裴长远也不过是侯府的庶子,偏要娶一个庶女为正妻,待这件婚事公开,他只会成为汴京城里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