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唇边勾起一抹笑意:“你这傻孩子,天下何处无芳草?她不过是个庶女······”

“她是儿子心尖上的人。”裴长远抬起头,眉眼间满是认真:“母亲知道我的,我过去的确不好,有些荒唐。”

“能让儿子放在心上的女子本就不多,我对徐望月是认真的,求母亲成全。”

裴长远一边说话,一边直直地给赵氏跪了下去。

他低垂了眉眼,语气里隐隐带上一丝哭腔:“从前儿子也觉得母亲待我极好,甚至有时比待兄长还要好,可原来还是会有远近亲疏之分吗?”

不等赵氏开口,裴长远继续说道:“此事也不怪母亲,都怪儿子。我只是庶出,并非母亲亲生,又不思进取,从来没为侯府争过脸面……”

听着裴长远期期艾艾地说话,赵氏心如刀割,一时坐不住,起身将他扶起:“你要是再说这些话,母亲不会原谅你的。”

她眼尾微微泛红:“是谁说你不好的,满汴京城母亲也不允许旁人说你不好。”

“你且听好了,你与你兄长一样,在母亲心中没有区别。”

“母亲所说当真?”裴长远抬起头,眼底满是期盼,感动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赵氏用力点了点头:“那是自然。你叫我一声母亲,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

“我早知母亲待我极好,我与月儿妹妹的婚事,母亲定会为我做主的。”

听着他又提起徐望月,赵氏嘴角的笑容僵住。

如今,她是当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下意识挑眉望向了身旁的云默默。

接收到赵氏求救似的目光,云嬷嬷站在一旁,嘴角泛起苦涩的笑意。

这两兄弟各有各的心思,谁也不是省油的灯,她只是一个老奴,能说什么……

见赵氏面露难色,裴长远继续说道:“母亲不必为难,儿子有万全之策。”

“什么?你且说来听听。”赵氏燃起一抹希望,若是能妥善处理好裴长远和裴长意,他自然是愿意让他娶徐望月的。

裴长远来之前便已想好了一套说辞,听赵氏开口,便立马说道:“我要娶月儿妹妹,是我和她两个人的事,旁人无需知晓。”

赵氏眉眼一凛,神色凝重:“这不可能。堂堂定远侯府,不论是娶妻还是纳妾,自然是要昭告天下。”

“新娘子八抬大轿进了门,怎么可能,让旁人不知呢?”

裴长远摇了摇头:“定远侯府二公子要娶妻,八抬大轿自然是要从正门进来。可这轿子上坐着的是哪家姑娘,那不是我们说什么,旁人便知道什么吗?”

裴长远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他想了许久,才想到这个绝佳的好主意。

他要娶徐望月,便只能这般瞒天过海。

不止是要瞒住这世间上的所有人,还包括徐望月自己。

赵氏恍惚间听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仍是有些犹豫:“此事可能行?”

“自然能行的。”裴长远看着赵氏的神色,知道此事成了。

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兵法也有云,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母亲明面上找王家也好,李家也好,去议一议亲事。”

“暗地里让嫂嫂帮忙,请徐家伯父伯母上府里来。旁人只以为他们是来瞧嫂嫂的,又怎么会知道是母亲请他们来提亲。”

“待商议好了我和月儿妹妹的亲事,我们只管大张旗鼓地准备喜事。到大喜之日,抬进来的新娘子是谁,谁又能管得着?”

“只要无人知道我娶的是徐府的二姑娘,自然也就没有侯府娶了两个徐家女之说,母亲也不用担心损害了兄长的威名。”

赵氏心中动摇,平日里觉得裴长远不着调,今日这主意倒是出得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