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收到快报,松阳县新的县令上任。那里的流民你无需担心,新县令会处置妥当。”

他语气耐心,将她的问题一一答来:“百川书院也已安排妥当,会试不会出问题。”

“我如今担忧的,是你会否心中不快?”

徐望月身体一僵,措地抬眸看他,清透的眼撞进他乌墨般的双眸。

他知道了?

她转过头,对上正一脸得意冲自己点头的青芜,唇边泛起一抹苦笑。

徐望月轻声说道:“离开了侯府,青芜姑娘也没了分寸,婆子们碎嘴的话也搬弄给世子爷听,不过是些……”

裴长意眉心微微动了动,对上陆遮从屋中望来的目光,一字一顿道:“我定远侯府的人,容不得旁人闲话。”

青芜面上一喜,不枉她费心费力,世子爷是个扶得起的!

躲在屋子角落躲懒的裴长远听着兄长这一句,忙跑了出来,神色激动:“兄长说得不错,那我们怎么做?教训那些多嘴的婆子?”

他早就想这么干了,可又觉得堂堂定远侯府,和一群婆子过不去,实在有失身份。

裴长意敛了敛眼底的柔光,望向裴长远时眸中一片冰寒,没有丝毫的温度。

裴长远噤声,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他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徐望月,小声嘟囔着:“我这不是心疼月儿妹妹让她们欺负了吗?”

裴长意淡淡地转过头,抬眼打量了徐望月一阵:“我知你考虑,不过来时我与你长姐商量过,她怀着身孕不方便出面,此事便交由我,为你母亲风光大葬。”

徐望月眼眸微阔,眸底闪过一抹诧异。

长姐?怎么可能……

她转念一想,便知裴长意是一本正经在胡说。

出发之前,长姐的确为了小娘劳心劳力,可那是为了要把自己送出府来。

她根本就不知裴长意也会来,又如何会对他说这样的话……

徐望月动了动唇,还未开口,就听青芜说道:“徐家大姑娘为庶母操办丧事,二姑娘,夫人一片心意,你切莫推辞了。”

的确,他这般说来,倒算是名正言顺。

小娘风光大葬,便是狠狠地打了那些婆子的脸。

他想为她们母女出口气。

裴长意见徐望月面上神色稍稍松缓,早已忘了方才心中怒气,嘴角不由自主的上扬。

他知道徐望月心意,原本是为她小娘寻了一处低调又清幽的山头。

低调不代表不好,不闹出动静罢了,她小娘的事,必须办的安安稳稳。

可听了青芜那番话,裴长意改变了想法。

风光大葬,也并非不可。

他自有办法,既周全了徐望月和小娘的体面,又能不落人口舌。

徐望月自然明白,青芜口中的这一番心意是裴长意的。

这和她本来想的不同……

见她还未开口,裴长远开口道:“月儿妹妹若还是想要靠自己,那就让我为小娘操办吧,毕竟你我……”

不等裴长远说完,徐望月抬眸望着裴长意:“那就多谢长姐一番心意了。”

未婚夫妇这四个字,她实在不想从裴长远口中听到了。

裴长意眸中闪过一抹笑意,转过头去,瞧着陆遮还在屋中不断忙碌,脸上笑意瞬间消失。

他缓缓将袖子撩高几分,转头看向了青芜手中的水盆:“交给我吧。”

青芜和裴长远很是惊诧地看向裴长意,高高在上的世子爷竟要亲自动手?

连青芜都不敢将手中水盆递过去,往后退了半步:“世子爷,不可吧……”

裴长意瞧了她一眼,语气坚定:“即是出了府,就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