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的轻慢,裴长远听得清清楚楚。

他走上前,一把扣住了徐望月的手腕,“我告诉你,我定会高中殿试,到时候你就高高兴兴等着给我当个妾室。”

妾室这两个字,他咬得极重。

明明是之前就许给自己的人,却偷偷和他兄长不清不楚。

之前裴长远还起过念头,想要想想办法,娶徐望月为正妻。

哪怕最终他敌不过母亲的意思,要娶一个名门千金做妻,也要抬徐望月做个贵妾。

可如今,她只配给他做妾!

徐望月抬着腕子,冷冷地看向裴长远,“二公子,请您松开手。”

“无人为我撑腰,可你也不能随意无礼。”

许是徐望月眉眼间掠过一抹冷淡疏离,像极了兄长的模样。

裴长远心口一颤,下意识松开了手。

今日徐望月待他,和之前不同了。有时恍惚,裴长远几乎以为是在和兄长对话。

外头的冷风一吹,徐望月面上的红霞散尽,她眸中只含冷冽。

裴长远气急了不错,他的确没办法将此事向母亲禀报,不然他就一辈子得不到徐望月。

更没办法和徐瑶夜明说,这世间最难控的便是女子的心意。

若是嫂子发起疯来,大闹侯府。

家丑不可外扬,到了那时自己这个始作俑者定是会被父亲责罚。

裴长远堵在胸口的那块石头越压越重,他明明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为何眼下寸步难行的却是他自己?

徐望月低头,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眼眸微阔,眸底划过一抹惊讶。

裴长远所思所想的,都是待他殿试高中后如何如何。

可他为何笃定自己一定能高中?

那可是殿试,多少学子梦断的地方?

若是裴长意有这样的自信,倒还可以让人理解。

旁人,哪怕是陆遮哥哥,也不会有这般自信。

就算裴长远是个眼高手低的纨绔,也该对自己有基本的认知,他能考过县试已是裴家祖坟冒了青烟。

殿试?

徐望月心口一动,微微一笑,明亮的双眸望向了裴长远,“二公子既然想得如此深远,你这殿试都已准备好了?”

望着她那双明明灭灭,如小鹿一般清澈的双眸,裴长远又恍惚了心神,张嘴便说,“那是自然,全都准备好了。”

“只盼着考期能快些来,我便能快点抱得美人归。”

徐望月低下头,神色晦暗不明。

这场殿试有问题。

裴长远就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他何来这样的自信?

他等待的不是那场殿试,而是那个时间。

想来他攀上了大人物,能影响到殿试结果的大人物。

能做到这样的事,又愿意做这种事的,徐望月心里只想到一个人,太子殿下。

那位太子殿下和他们这位二公子,也算得上是臭味相投。

只是总不会因为合眼缘,就愿意助裴家二公子高中。

徐望月心里清楚,这其中一定是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勾勾绕绕。

裴长远得意洋洋吹嘘自己一番,见徐望月不反驳,他志得意满,离开了栖梧院。

裴长意和裴钰回来时见到的,便是裴长远春风得意的背影。

“世子爷,二公子好像是从栖梧院走出来的,他是不是去找二姑娘麻烦了?”

裴钰说着话,神色紧张,便想要往栖梧院走。

裴长意伸手,轻轻将他拦下,“今日不过去了。”

他今日在栖梧院里用的午膳,若是再去,太过惹眼,反倒对徐望月不好。

“无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