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里,哪怕旭日高升,还是时不时有寒风吹来。
徐望月没有脱下斗篷,反倒是将自己裹紧,轻轻撩高袖子,露出洁白如玉的手腕。
翻开裴长意所给的字帖,徐望月认认真真依着上头的字练习着,心里却始终没办法完全集中精神。
看着眼前的三本字帖,她暗暗想着,裴长意其人太过冷漠。
做事板正,滴水不漏。
像这样的人,她真的能从他手里救出那人吗?
徐望月正在胡思乱想,就听外头的小厮远远叫了一声,“二公子。”
二公子?
徐望月的心微微一颤,她怎么忘了,长姐说了是由二公子来教她识字的。
想到要面对那混不吝的纨绔,徐望月心头一颤,升起一股烦闷。
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恨不能往亭子的边角躲去。
这位二公子,红玉打听过了,是汴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自己定要小心一点,不能招惹他。
二公子太难对付了,她不想惹麻烦。
徐望月紧张地几乎连笔都握不住,她端坐着,小心翼翼又写了两个字,是不是抬眼偷偷瞧着帘子外头的人影。
那珠帘很厚实,不光是从外面看不清里面,徐望月亦是瞧不清外头。
那人的身形看起来修长挺拔。
徐望月只见过二公子一面,也不知那人影究竟是不是二公子。
她又担心,那纨绔会不会直接掀开帘子就进来了?
前头她还觉得亭子外头有这些帘子,十分安心。此刻心里却是乱了思绪,若是他们二人单独在这帘子里头,那岂不是越发男女授受不亲了?
练字最讲求心境平和,她此刻心思乱了,落下的每一笔都歪歪扭扭。
徐望月皱眉,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她……
心思不定,她干脆放下了笔,端着热茶喝了一口。
竟是甜茶,暖暖的,从喉咙口慢慢顺下去,一直暖到心肺。
她回头一看,点心也是温热在盘上的,她打开盖子看了一眼,是红豆沙。
裴长意不光是滴水不漏,做事也细致体贴。
就连对待她这位妻子的庶妹,也是事事上心。像他这样的好人,徐望月心里默默记下。
她虽然什么也不会,不过也有几分做点心的手艺。她明日便做些点心带来,也算是回馈他的用心。
又喝了两口茶水,徐望月听着外头不远处似乎有人喝茶的声音,又有几声脚步声。
有一道身影靠近了帘子。
徐望月心一紧,握着茶杯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泛白。
她屏住呼吸,可那人却只是靠近并未进来。
等了片刻,那人影转身离开。
徐望月心里终于稍稍松了一口气,她看着眼前的字帖,摸了摸手里细腻的宣纸。
这样好的环境,这么好的纸,她要摒除心中其他的念头,好好练字才是。
摒弃凝神,她静下心来,一笔一画认真写着。
帘子外,那人影刚靠近珠帘,就感受到身后有一道凛冽的目光射来,裴长远停顿片刻,只好作罢。
裴钰始终跟在他身边,若他上前,便会出手阻拦。
幸好他没有。
裴长远悻悻转身,在裴长意眼皮子底下,他终究不敢逾矩。
“二公子,这边请。”裴钰上前,领着裴长远在裴长意面前坐下,这张桌案是昨日新设的,就在世子桌案对面。
裴长意轻轻敲了敲桌边,指了指桌上的书,“先看这些,一会我考考你。”
二公子在桌案边坐下,整个人松松垮垮,没有半点坐姿。
他意兴阑珊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