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将手中一串递给徐望月,又将另一串递给了陆遮。
见他不接,裴钰微笑着说道,“陆贡士放心吃吧,这糖葫芦很好吃。”
“世子爷每次帮二姑娘买的,都是这老头做的,不会错。”
陆遮微笑着点头,伸手接过裴钰手中的冰糖葫芦,紧紧地捏着,修长的指节泛白,一口银牙几乎咬碎。
他不曾做到的事,原来裴长意做过了。
裴长意坐直了身子,把玩着手中新买的茶盏,眼角余光看着徐望月轻轻咬下半颗糖葫芦。
糖葫芦,竟是他们二人之间的回忆。
他眼睫微垂,面上透着克制的冷淡和疏离。
心里却好像被密密麻麻地被戳下无数根针孔,升起令人烦躁的嫉妒。
他们两个之间的过往,他终究不够了解,亦是不想了解。
裴钰在马车的暗箱里放下了一个小包裹,见徐望月有些好奇地望过去,裴长意沉声说道,“御史府就在前头,裴钰,再快一些吧。”
徐望月捧起面前的茶盏抿了口茶,御史府就在前头了,她也是许久没有回过家了。
陆遮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方才裴长意的话,今日徐望月能将自己送回徐府,已是他的开恩。
待他把徐望月带回侯府里,自己是不是连见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想要如何?娶了姐姐,再将妹妹纳妾?
陆遮云淡风轻的面容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愠色,眼中乍现极到锋利的寒芒,一闪而过。
不可能。
他的徐望月,绝不会愿意做妾。
想到这儿,陆遮脸上的表情微微放松了些,他抬头看着徐望月,“大姑娘如今可还好?啊,我该叫她定远侯世子妃才对。”
听他刻意提起徐瑶夜,裴长意冷眼看着陆遮,往常清冷的面容此时更冷上了几分,周身的温度亦是越加冰寒。
徐望月微微颔首,笑靥如花,“陆遮哥哥你怕是不知,长姐此刻已怀了身孕。”
能和陆遮坐在马车上,轻松地谈起徐府的人和事,徐望月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梦中。
这些日子以来,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她眼角眉梢都是喜色。
看着徐望月对着陆遮巧笑倩兮,那灿烂的笑容刺痛了裴长意的双眸。
她从未这般对自己笑过。
他面色阴沉得可怕,眸底有错杂的情绪翻涌。
第184章 我的字,写在哪里,她都能认出来
陆遮将裴长意的神情纳入眼底,面上微露喜色,很快又恢复了从容不迫,若无其事的模样。
他擒着茶盏,微微抬头见徐望月伸手捻起一块四色酥糖,他神色间有一丝诧异,“望月妹妹,从前你不吃这种酥糖的,说是太过甜腻。”
徐望月神情微微一滞,拿着四色酥糖的手停在半空中,一时间不知该咬下去还是该放下。
在御史府的时候,她很少有机会吃到各式各样的点心。
她被困在那方院子里,平日里吃的喝的都得靠下人给她送来。
那些下人知道她这位二姑娘不受宠,便也一起怠慢她。
别说是四色酥糖,有时候下人忘了拿红玉的饭菜来,她们主仆二人还得分食一份。
那时候陆遮就经常会偷偷拿些点心来给她,大多是一些清淡的绿豆糕,红枣粥。
至于这种酥糖,陆遮觉得太甜腻,女儿家不喜欢,便从来都不给她拿。
裴长意眉头轻轻一皱,随即舒展,缓缓转头看向了陆遮,“大抵是人的口味会变吧。”
他的语气微微抬高,似是在给徐望月底气,“这些点心都是望月最喜欢的,甜腻的东西偶尔食之,会让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