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泼墨般的瞳子映着她的身影,叫人看不出情绪。
徐望月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但很快调整过来,委屈道,“疼。”
让她没想到的是,裴长意轻轻将她的手抬高几分,轻柔地帮她吹着伤口。
方才赵氏骂她,那几个粗使婆子拉住她时,趁机在她身上拧了好几下,她都没有想哭。
此刻手背上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背一路蔓延至心底。
徐望月眼尾泛红,眼眶湿湿的,就快要落下泪来。
自从母亲死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会帮她吹伤口了。
见裴长意将瓷瓶收回怀中,徐望月抿了抿唇,微微蹙眉,“世子爷身上,随身带着药吗?”
裴长意轻撩了撩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徐望月心脏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究竟过的是什么刀口舔血的日子,才会随身带着最上等的金疮药?
他随时会受伤?
徐望月定了定心神,从桌上拿起茶盏,喝了一口冷茶,“这禁足的一个月,世子爷如何打算?”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清澈如水的眸子,比月色更柔,比星空更亮。
可她眼神中的期盼,却是为了旁人。
裴长意目光微微一顿,“禁足便是禁足,你欲如何?”
他语气疏冷,仿佛刚才的温柔与妥帖只是自己的错觉。
徐望月咬着下唇,细细想着那日他所说的那句,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她壮着胆子,伸手拉住裴长意的衣袖,“今日是裴长远带我出门,才会捅下篓子。”
“若是世子爷带我出去,定是万无一失的。”
她那一双小鹿般灵动的眸子里透着狡黠无辜,还带着一丝不自知的妩媚风情。
他蓦然转头,撞进这双氤氲缱淃的眸子里,她微微仰着头,水盈盈地看着他。
在这缠绵的夜色里,泛着水光。
那套男装袍子本就有些大,刚才被几个婆子左右拉扯,此刻领口被拉开了些,隐约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颈。
慢慢往下延伸的,是他想象得到的春光。
裴长意的手指紧了紧,不咸不淡地说道,“他确实不行。”
第160章 只因为那人,她能停留许久
晨光熹微,日头透过外头的树枝缝隙洒落在徐望月头上,桌案上,犹如点点碎银,煞是好看。
徐望月望着眼前整整一大摞佛经,微微蹙起了眉头。
裴长意让她禁足在书房里抄写佛经。
是当真的?
昨夜,裴长意细心帮她上了药,还让青芜给她准备了点心,却始终没有给一句准话。
徐望月低眸,看着手背上包扎伤口的纱布,脸颊微微一红,他指尖冰凉的触感,似乎还在。
青芜端着盘子缓缓走进来,见徐望月乖巧坐在桌案边上。
她穿了一身石榴红如意暗纹裙,披风是牡丹色的,上头绣了精致的花边。
发髻只简单梳了一个单螺髻,斜斜插着一支木簪,没有环配叮当,却有一种莫名的贵气。
那是二姑娘自身的气质。
徐望月抬眸,看到青芜微微一笑,臻首峨眉,目若秋水,漂亮的像是一尊小玉观音。
“二姑娘今日想吃什么?青芜去准备。”
青芜将手中托盘在桌上放下,漂亮的白瓷碗里是深褐色的液体,散发着浓郁的苦涩气味。
那是徐望月的药。
昨夜已是深夜,裴长意看着徐望月睡着,回去帮她取了药过来。
青芜心头觉得有些奇怪,不论何时何地,徐望月这药,一顿不能停?
徐望月看见这熟悉的药,亦是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