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2 / 3)

莱涅接过来,只草草浏览一遍,就把它放回桌上。“您的胃口太小了。”他抽出笔,在某个地方重重地写下新的字迹,斩钉截铁地说,“赏金是6000古尔盾。”

“您在开玩笑!”格莱芬涨红了脸,“这快要抵上一个大主教一年向罗马缴纳的授职费了!我明白他很危险,但是――”

“教他得逞的话,您就不用再缴纳任何授职费了,大人。”莱涅冷冷地盯着格莱芬的脸,“普法尔茨省将不会再有大主教存在。”

“您这是越权,莱涅主教。”格莱芬敲打着桌面,语调显示出他已经在失去耐性,“您要清楚,特里尔的领主是我而不是您。”

“我当然清楚,大人。”莱涅的神情平静沉着,丝毫未变,“您也要知道,我追查此人是获得了美因茨大主教的授权。”

“完全没错,他能够潜逃不正是您的责任吗?”格莱芬抬起头质问道。

“我承认。但是现在他在您的领地内,这也是您的责任了,”他顿了顿,为了掌握谈话的主动权而巧妙地转移了重点,“如果我们在这里耽搁下去,争论不休,没有任何益处,而损失最大的将会是您。我是来协助您的,不是来向您发难。希望您理解我的本意。”

格莱芬没有答话,垂下眼睛盯着纸张的一角,莱涅知道他在权衡,他要为此调整多少盐税,田产税,什一税和贡金;不过至少他动摇了。

“6000古尔盾。”最后格莱芬长吁一口气,吐出他所期待的决定,“你去把悬赏令整理好交给我。如果他跑了……”

“责任全都归在我身上。您放心吧。”莱涅微笑着欠身行礼。他明白,拥有太多的人常常瞻前顾后,踌躇不定,所以最危险的人总是一无所有,再也没什么可失去的。法维拉是这样,他自己也是。

他退出大主教的书房,关上门。这时兰德克正好从走廊经过,他看见他已经穿上了厚重的饰有纹章的锃亮铠甲,披上崭新的制服绶带,腰间挂着佩剑;他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他看见莱涅,于是毕恭毕敬地弯下腰,吻他的权戒:“主教阁下。”

“你们去搜查法维拉的下落了?”莱涅询问他,和蔼得就像一位老朋友。

“是的,阁下。不过很遗憾,一无所获。”兰德克的音调有些懊丧。

“不要紧,还有时间。”莱涅体谅地笑了笑,打量着他的表情,“您的那位随从在哪里?”

提起这个,兰德克湛蓝色的、诚实的眼睛里蒙上一丝阴霾。“我想他已经离开这里了。连招呼也没有打。”

莱涅并没有太吃惊。他轻轻点点头,好像早已经料到了。“其实他不是您的随从,对吧。”

吃惊的反而是兰德克,他瞪着眼睛看了看莱涅,又低下头。“您说的一点没错。虽然在雇佣军里级别不同,但我们是朋友。这次只是一起搭伴来特里尔,我赴任我的队长,他拜访他的老友。我们是这么约好的。”

“实际上是他这么建议您的,”兰德克闻言张大了嘴巴,受惊吓似的连连点头,而莱涅只是自信地微笑着,继续说下去,“他就这么急着去拜访他的老友了,对于您他连道别都省略了――好了,”他收敛了笑容,声音凌厉起来,“他可能现在已经把法维拉活着、潜逃、到达特里尔的事情传出去了,范围有多大就看他的能耐了。”

“怎么会――”兰德克像是被狠狠抽了一鞭子,自己回答的语气都极不肯定,“他应该不会是法维拉的同伙……我们一起搭伴仅仅是――”

“我没有责怪您的意思。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只不过方式不同。” 莱涅宽容地拍拍兰德克微微颤抖的肩膀,“我仅仅想提醒您,您已经回到了德意志,森林比高山和平原更变幻莫测,人也一样。这里不算是战场,可也是战场。”这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