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三叔母刘氏就站在一旁,可赵氏似乎刻意在忽略她。

要说起来,三叔母刘氏乃是裴长远的亲生母亲,也是王舒然的婆母。

可一山容不了二虎,看王舒然的模样,站队分明,只守着赵氏这一个婆母。

如今在这堂上,大伯母唯唯诺诺,以赵氏马首是瞻。

四叔母根本不理会旁人,坐在一旁,恨不得嗑上一盆瓜子看戏。

三叔母身份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瞧着自己的儿子却不能认。

徐望月端着茶盏,将半张脸隐于茶盏后,仔细瞧着堂上众人,不知究竟是谁对年幼的裴长意下了狠手?

注意到徐望月的视线,三叔母刘氏微微侧头,对她颔首,淡淡一笑,眉眼笑得弯弯的。

徐望月放下手中茶盏,回以一笑。

赵氏并未看她们这边,可大伯母瞧见了,附在赵氏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眼见着她的脸色愈发难看了几分。

老侯爷的病情的确十分危急,圣上特意遣了几个太医来,守在侯府里。

裴家的大爷,三爷,四爷和裴长意这一辈的几位公子全都守在老侯爷房外。

一时间,堂上只剩下赵氏为首的女眷。

徐望月安分守己地坐在角落位置,不声不响悄悄隐去自己的存在感,不想在这节骨眼刺了赵氏的眼。

这一坐便是一整天,徐望月觉得腰酸背痛,轻易却不敢动弹。

王舒然时不时便起身走动,一会儿给赵氏添盏茶,一会儿出去瞧瞧情况。

她如此殷勤,又得了长辈们几句夸赞。大伯母掩着嘴笑道:“到底是尚书家千金识大体,不像有些人,明明是个小辈,这屁股坐得比长辈还稳。”

四叔母端着茶,笑得差点把口中的茶喷出来:“大嫂好会说话,瞧着也不见得有多识大体。”

她一边说话,一边抬眸看了一眼徐望月缓缓冲她眨了眨眼睛,示意她莫怕。

孙氏性子直,一向不喜欢大嫂捧着赵氏臭脚的模样。

四叔母孙氏刚嫁进侯府时,裴长意还是个小娃娃,嘴甜甜地喊着四叔母。

后来孩子丢了,孙氏和裴家四爷也帮着找了裴长意许久。

孙氏一直很心疼裴长意,隔了这些年再见,他已是执掌典狱司的状元郎。

这光风霁月的模样,孙氏瞧了,喜欢得很。

只求他们家长恕能有兄长一半,便是她烧了高香。

孙氏实在想不明白,像裴长意这样的儿子,怎么会有母亲不喜欢?

徐望月知道四叔母这是护着自己,抬眸冲她笑了笑。

她原本不敢乱说乱动,是怕显得自己招摇。

可如今赵氏时不时地看向自己,而她也着实坐得有些累了。

徐望月淡然起身,看着赵氏行礼:“母亲,媳妇也出去看看父亲的情况。”

她刚走出去,便觉得胸口那股浊气尽消,整个人舒服许多。

在外头待了一会儿,徐望月倒是不想回去了,干脆沿着记忆里的路线,往老侯爷院子走。

她出来时,只道自己打听一下消息便回去,也就没让红玉她们跟着。

没想到走过花园时,竟被一双有力的手拉住,直接拉扯到假山后头。

徐望月张嘴便要喊人,被一只厚实的手掌紧紧捂住了嘴。

她奋力挣扎,正要抬脚,眼前人却松开了手。

裴长远见徐望月嗔怒,往后退了半步,眉眼间满含着情意,柔声说道:“月儿妹妹,是我。”

看清楚拉住自己的人是裴长远,徐望月眉眼一沉,面色愈发凝重:“裴长远,我和你说过了,你如今该称我一声嫂嫂。”

徐望月行得端坐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