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自己写下那封休书时有多畅快,自己此刻便是加倍的畅快。

典狱司官兵赶到徐府时,徐御史还在做他的春秋美梦。

方才徐瑶夜的确派人来禀报过许氏疯了,要去典狱司告他。

可徐御史根本没把这个女人放在眼里,不过是一介女流,她能翻出多大的浪来。?

就算许氏真告到了裴长意那里,自己可是徐望月的亲爹。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可是先后要娶自己两个女儿,这点面子不给岳丈留吗?

退一万步,就算裴长意不给自己面子,这案子可还牵涉了太子,他当真敢得罪太子吗?

哪怕典狱司的官兵站在他面前,徐御史仍是不惧,冷笑了一声,整理了身上的官服,泰然自若地看向眼前这些官兵:“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是你们裴大人的什么人?”

带头的官兵冷着脸,眉眼淡淡扫过徐御史,厉声说道:“徐御史有什么话,见了裴大人再说吧。”

徐御史蹙眉,面上露出一丝不屑。

俗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典狱司的这些官兵,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

待他被带回典狱司,见许氏跪在堂下,裴长意高坐在堂上,望向自己的眼神满是寒霜,没有半分温度。

徐御史心口微微一颤,笑着说道:“贤婿……”

他才刚开口,就见裴长意如刀一般的目光看扫过他:“徐御史可是记性不好,忘了令千金已收了我的休书?”

徐御史这时才感到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还没开口,一旁的许氏已是笑了起来:“你还真拿自己当回事?裴大人铁面无私,怎容你乱攀关系?”

徐御史转头,一见到许氏就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果真是疯了,拼着一死,也要拖自己下水?

见徐御史和许氏当堂便要吵起来,裴长意重重地拍了一下惊堂木:“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

这一声惊堂木,吓得许氏和徐御史身子皆是一抖。

裴长意冷声说道:“徐御史,今日堂下妇人状告你与太子策划军需案,陷害朝廷忠良,致千万将士性命于不顾。”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只有军需案,还有书生案。你与太子为掩饰罪行,借刀杀人。”

“这桩桩件件,你可认罪?”

听得裴长意直接将太子,军需案,说于堂上。

不说是跪在底下的许氏和徐御史,就连站在裴长意身后的几个大人,此刻身子都抖如筛子。

裴长意莫不是疯了,这样的事,怎么能当着百姓的面宣诸于口?

听到他的话,外头的百姓也沸腾起来。

“原来不止书生案,还有这么大的案子?”

“我是不是听错了?刚刚裴大人说的是太子?”

“不可能吧?”

“怎么不可能?刚刚徐夫人可是说了,证据确凿,就是他们害的顾将军!”

“难怪了,顾将军骁勇善战怎么会阵前失利!原来都是他们陷害!”

“太过分了,他可是太子,把百姓置于何地?”

……

听到身后百姓们义愤填膺的声音,徐御史这才知道怕。

裴长意真是不管不顾,连太子都敢开罪,那更是不会将自己放在眼里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裴长意分明如此在乎徐望月,为何会对自己丝毫情面不留?

若是自己出事,徐家出事,那徐望月又如何能独善其身?

徐御史抬眸,不可思议地看向裴长意,见他神态自若,丝毫没有慌张的情绪。

徐御史脑子里紧绷的弦堪堪快折断,他突然想到,今日一早,定远侯府便派了人上门来送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