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闻着那股淡淡的檀香味,原本让人凝神静气的香气,却让她心情有些烦躁。
书房就在眼前,可七巧嬷嬷却始终站在自己身后,她要如何才能进去呢?
徐望月正绞尽脑汁。不知如何是好时,定远侯府已是乱成了一锅粥。
赵氏昨日气急了,让云嬷嬷把炭炉也给撤了,就由着裴长远跪。
她原以为裴长远养尊处优,哪里吃得了这样的苦头,定是早早就溜回去了。
没想到,他此次为了徐望月竟能坚持到这一步,硬生生跪过了一整夜。
因着炭炉全都撤了,裴长远受了凉,发起了高烧,晕了过去。
偏是赵氏不让人去帮他,命下人都别靠近了厅堂。
一直到快中午,才有下人发现裴长远晕倒在堂上。
听了下人禀告,赵氏手中茶碗打碎,哪里还有罚裴长远的心思,着急便赶了过去。
她心急如焚,脚下步子越走越快。
云嬷嬷比赵氏还要虚长上几岁,脚下步子不利落,差点没人追上她。
“夫人,你要小心自己的身子……”云嬷嬷好不容易追上赵氏,扶着她进了裴长远的屋子。
赵氏太紧张,差点失了主母的分寸。
她并没注意到,外头廊下矗立着一道长身玉立的身影。
裴长意站在廊下,脊背挺拔,衣袖和披散的黑发随风飘荡。
他蹙着眉头,低垂的睫毛下是冷冽的眉眼,迸射出漫不经心的寒光。
第345章 裴长意也曾几乎烧死,母亲可曾在意过。
裴长远病了,光是大夫都来了三波。
这高烧一起来,整个人像是烧红了的炉铁,滚烫。烧得极高,下都下不来。
受了风寒发起的高烧,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裴长远从小身体康健,不太生病。这一病,反应极大,喂下去的药全然吐了出来。
没办法,大夫施了针。
赵氏一动不动,坐在裴长远床边,神色倒是平淡,可抓着云嬷嬷胳膊的手不住地用力,仔细瞧着,能看出她身子在抖。
云嬷嬷不比赵氏强装冷静自持,脸上满是焦急。
看着裴长远满脸通红,如此难受的模样。
云嬷嬷眼眶里含着泪:“夫人罚我吧,都怪老奴不好,怎么能真将炭炉全撤了呢……”
赵氏摆了摆手,开口时声音有些发颤:“怪你?是我让你撤的。”
她心口一滞,裴长远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这些年来,她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和希望都寄托于他身上。
昨日都是她心急了,再生气,也不该不顾他身子。
“不行。”赵氏突然站起身,许是年纪大了,她这一动,头一晕差点摔倒。
幸好云嬷嬷在身边,立刻伸手扶住了她。
裴长意不知何时,光风霁月地站在房间门口。日头淡淡地落在他身上,投下细细长长的影子。
见赵氏身形晃动,他下意识往前迈了一步,手不由地抬高。
又突然顿住,伸出的手悬在虚空中,手影在熏暖的光影里,越发显得孤寂。
母亲目光始终落在裴长远身上,甚至未曾发现自己的存在。
裴长意不动声色收回了手,眼眸深处闪过一抹深黯,转瞬即逝。
“去找侯爷,得请太医来。”赵氏语气急躁,猛一转身,正对上裴长意漆黑如点墨的双眸。
她心头一颤,竟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母亲。”裴长意敛了敛神色,若无其事地抬眸看向床上的裴长远:“长远怎么了?”
他早就来了,赵氏与云嬷嬷所有的对话他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