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他现在见到青芜心里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又甜又酸,说不清,道不明。

他总是很想见到她,一见到她,便想笑。

他想弄明白这种感觉,绞尽脑汁,苦思冥想,连眼前出现一道人影,都未曾发现。

“离了魂?”

眼前传来一声清冷的声音,裴钰吓了一跳,配剑已拔出半分。

待他看清眼前来人,迅速收回了剑,脸胀得像是一块猪肝:“世子爷恕罪,我……”

“不必如此紧张。在想什么?连我来了都没发现?”

裴长意深深看裴钰一眼,不动声色地勾起唇,将裴钰脸上微妙的神情尽收眼底。

他看起来好像开了情窍,不过正像月儿所说,自己都不知。

裴钰尴尬地笑了笑,抓耳挠腮地摇了摇头,他总不能告诉世子爷,他在想青芜吧……

裴长意心中惦记着徐望月,没工夫和他掰扯,从怀里取出方才从军营里带回来的破布和芦花絮,交到裴钰手中。

“你且去查查这些东西,看看都来自何处。”

破布和芦花絮都是非常普通的东西,更何况幕后那人知道自己动的是军需,定是做得十分保密,没这么容易让他们查到。

裴长意知道此事非常艰难,可还是要尽力一试。

裴钰从裴长意手中接过东西,面露一丝喜色:“世子爷放心,我现在就去。”

他心中也知道要查清这些东西的来历并不容易,可越是艰难的任务,他此刻便越是高兴。

有事做,他才能不胡思乱想。

徐望月端坐在桌边,方才就留意到有人在门外和裴钰说话。

她神态自若,手指在身前轻轻绞着衣角,坐立不安。

她听不清楚外头两人的对话,可隐约能看出裴钰对那人十分尊敬,像是裴长意。

过了许久,门外那人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裴长意回来了,不准备来见自己吗?他是来找裴钰谈公事?还要继续忙于公务?

徐望月心中漫过许多问题,眼睫微颤,眸底漫上复杂情绪。

她不该让自己如此在意,若是继续这般,来日她赌输了,怕是无法抽身……

“月儿。”门口响起裴长意的声音。

隔着门,徐望月看见他修长的手指缓缓抬高,轻轻扣门。

阳光下他的影子印在门上,磨去了他几分冷冽,平白添了几分暖意和柔和。

她缓缓打开门,望着男人那一双漆黑平静的眼眸,徐望月顿了顿,想到自己方才那么多的问题,顿时觉得有几分可笑。

裴长意见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笑容有些勉强。

他眉头轻轻一皱:“月儿,怎么了?可是受了惊吓?”

徐望月回过神来,慌忙摇头,侧了侧身子请裴长意进来。

他们二人在桌案前端坐着,徐望月将自己的茶盏往一旁挪了挪,伸手为裴长意倒了一杯茶。

“世子爷方才……”

“我方才……”

他们二人异口同声,转头看了一眼对方,忍不住笑起来。

徐望月脑子里一直紧绷着的那根弦,终于松缓下来,清澈的眼眸里带着一丝笑意:“还是世子爷说吧。”

裴长意清冷的脸颊上掠过一抹柔和,旋即恢复淡然,嘴角微勾:“方才爬墙的是顾家三郎。”

“顾将军?”徐望月有些诧异:“他不是……”

后头半句徐望月没敢说出来,生怕书院里隔墙有耳,坏了长姐的名声,也同样坏了徐府和侯府的名声。

裴长意点了点头,眸底掠过一抹深意:“是他。”

他端着茶盏,浅浅喝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