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裴长意此刻正在回府的马车上,神色凝重。
徐望月嘴中呢喃着的那个名字,不止喊了一遍。
裴长意坐直身子,一手把玩着手中茶盏,几次压住想要俯身的冲动。
他神色平静,可握着茶盏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徐望月鼻尖红红的,紧闭着双眼,似乎十分紧张。
看着她,裴长意眼眸骤然紧缩。
他抬指,轻轻掐了掐眉心,指尖倏尔一顿。
他抿了抿唇,微微俯身,可徐望月,却再无喊过那人名字。
马车外,凛冽的寒风撩起帘子,再过片刻,便要回到侯府。
裴长意轻轻将徐望月放在软榻上,盯着她瞧了一会,目光中看不出丝毫情绪。
他掀开帘子,见裴长远扬起马鞭,想要再催一催马。
握着马鞭的手蓦地被抓住。
“下马车。”裴长意修长的手指握住了缰绳,眸中如往常般冷漠。
裴长远微微一怔,“兄长,还没到侯府呢……”
裴长意一言未发,眼神闪烁间,透出一股毫不掩饰的凛冽之色,让裴长远心中一颤。
比起耳旁呼啸着的寒风,兄长的眼神,比冰刀更利。
裴长远不敢再问,麻利地下了马车。
他刚在马车边站稳,便见裴长意催动缰绳,马车平稳地往前驶去。
这条路碎石甚多,可马车在裴长意手下却如履平地,安稳地不起一刻颠簸。
裴长远一时没反应过来,等他意识过来,立刻快步追了上去,“兄长,兄长你等等我啊······”
待他好不容易追上马车,车已然在侯府门口等着了。
裴长意骑在雪狐上,发如墨玉,剑眉入鬓,眼角微微上扬,脸上是棱角分明的冷峻。
芝兰玉树,光风霁月。
裴长远小跑着上前,还未开口,被裴长意身上与生俱来的威慑镇住,默默噤声。
侯府大门打开,只有两个护卫迎他们入府。
望着裴长意不郁的脸色,无人敢多问一句。
可裴长意心中却知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消息怕是很快就会传到母亲那里了。
他微微侧头,眼眸深沉看向身旁护卫驱使的马车。
今夜的确不合规矩。
若是传到母亲那里,不知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就算他想要将消息压下,怕是也会被有心人放大。
倒不如坦然应对。
裴长意一言未发,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
凝思几瞬,他指腹微动。不动声色的屈起手指握拳,顿了顿,却又悄然松开。
无妨。
若是母亲当真要追究,也有他担下。
马车进了栖梧院的大门,碧玉瞧见了裴长意,兴奋地迎上前来,“世子爷终于来了,夫人等了你许久。”
“等我?”裴长意眼底古井无波,一片死寂。
看着红玉将徐望月扶进院中,他脚步一顿,漫不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碧玉,“她怎么了?”
碧玉注意着裴长意的视线,又见红玉从马车上扶下一个身着男装的女子。
她对着裴长意身后的裴长远行礼,怎么连二公子也来了?
她压下心头的奇怪,抬头说道,“夫人今日没有胃口,寝食难安,晚上又觉得腹痛,所以特意请了大夫。”
“现下世子爷来了,夫人见到你,自然是什么病痛都会好的。”
碧玉拼命说着好话,虽然她刚刚被徐瑶夜言辞吓到,可她依然记得自己的身契还在大姑娘手里。
对她们这些丫鬟来讲,只有主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