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夫。
徐望月并未开口,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越想越迷糊。
长姐怎么了?
为何许氏会着急进来瞧她,还带着她最信任的刘大夫?
若是长姐病了,难道堂堂侯府不能直接为主母请个大夫,还要娘家带个大夫过来瞧她?
她浑身发冷,用披风紧紧裹住了自己,脸色愈发难看。
林翠儿在旁边的暖榻上帮徐望月铺了床,“二姑娘别多想了,快过来休息吧,你看起来不太好。”
她伸手便将那冰花芙蓉簪收好,“这簪子不急,明日再说吧。”
见徐望月点头,林翠儿欣喜,或许是命中注定,这簪子就该是她的。
这一夜徐望月睡得并不安稳,她梦到了小时候,母亲哄着她吃药。
母亲将她抱在怀中,轻笑着,“我的小月儿,怕吃药,吃蜜枣。”
一眨眼,抱着她的人,竟变成了裴长意。
裴长意低头喝了一口药,口对口将药渡进她嘴里,唇齿相触,他异常温柔,“这样喝,便不苦了。”
徐望月从梦中惊醒,从榻上跳了起来。
她怎么又做了这样的梦……
“太可怕了。”她轻声呢喃着,一抬眸,对上了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眸子。
“可怕什么?”
第97章 他的眼里唯有她一人而已
徐望月原本就恍惚的神志愈发不清醒,瞬间坐了起来,面对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她闭上眼睛揉了揉生疼的太阳穴。
头太疼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醒了,可是看着眼前的裴长意,她仿佛还在一场噩梦中未醒。
“世子爷,这么晚了,你怎么又回来了?”徐望月低垂着眸子,淡淡开口,掩饰着她方才那场梦境中的慌乱。
她竟然会做那样的梦,她自己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定是因为她发高烧,烧糊涂了,或许是方才那药太苦了,苦得她神智不清。
裴长意一言未发,眸光疏淡,挑眉望了一眼外头。
徐望月这才发现,原来天亮了,她脸颊微红,头垂得更低了。
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林翠儿,抹了一把脸睁开眼睛,“哥哥,你怎么这么早?”
裴长意皱起了眉头,严肃得看着林翠儿,“你一个姑娘家,多少也该注意些。”
林翠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她不是挺好的吗?有什么问题?
见徐望月不断地冲着自己使眼色,目光一直看向自己的头发,林翠儿伸手一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和徐望月一样睡在暖榻上,怎么徐望月醒来,白皙的脸上泛着淡粉色的红晕。
身上的衣服整整齐齐,睡了一夜的发髻根本不需要重新梳理。
看她那个模样,就算不上妆,也是唇红齿白的大美人。
可自己呢,头发乱得像是一个鸟窝,脸她都不用看,定是脏兮兮灰扑扑的。
林翠儿从暖榻上跳了起来,“二姑娘教我的,女子本就有很多种。她这样的是一种,我这样的是另一种。”
裴长意有些意外,微微侧头看向徐望月,嘴角轻扬克制又隐忍。
漆黑如点墨的眸子上下打量她片刻,眸底深处是漫不经心中,带了一丝笑意。
他从前只知道徐望月聪慧,却不知道她如此有想法。
女子在这世间总被条条框框所束缚,想要活出自己的想法,谈何容易?
可她不同,只要是她想做的,他定会竭尽全力去帮她。
徐望月脑子里嗡嗡的,她当时劝林翠儿,说出这番话时,是希望她不要总想着嫁给高门大户当妾室。
这世道女子再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