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眉眼一挑,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裴长远。

“好小子,这事你去办。”裴长远一把夺过那纸包,磨拳霍霍。

看着烛光下徐望月若隐若现的身姿,他实在难耐。

今夜,他定要把这到嘴边的天鹅肉,吃干抹净。

祠堂里,林翠儿急得满头是汗,她原先只是胡说的腹痛,可不知怎么了,越叫,便觉得真有些痛了。

她伸手拉住徐望月的衣袖,“二姑娘,我好痛啊,是真的痛了。”

徐望月见她此刻脸色当真有些不对劲,额间都冒出汗来,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裴长意,“世子爷,你可否去门外等着?”

裴长意长身玉立地站着,唇角微微下压,昏暗的烛光映照下,他眉眼间都泛着莹莹的光芒。

她究竟何事,非要避开自己?

他不苟言笑,眸光上下打量徐望月,终究是转身出了祠堂。

徐望月扶着林翠儿坐下,压低声音问道,“你可是月事来了?”

月事?

林翠儿脸色越发苍白,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一茬,算着日子真好像差不多。

真要是月事来了,今天还怎么给裴长意下药啊?

她无奈,伸手抓住了徐望月,“怎么办呀二姑娘,月事布都在房里。”

她抬眸瞧了一眼,站在外头,背对她们的裴长意,“这事不能让哥哥知道,太丢人了。”

徐望月看着林翠儿通红的脸,这般女儿家的私密之事,自然是不能让裴长意知道的。

她安抚着林翠儿,给她递了杯热茶,自己走出了祠堂。

“世子爷,我不能离开祠堂,你可能帮我唤红玉过来?”

裴长意微微侧头,嘴角轻扬克制又隐忍,沉稳的眸子落在徐望月脸上。

月色下,她脸颊白皙娇嫩,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裴长意轻咳了一声,挪开了目光。

知道自己不能离开,便要找红玉过来,可是要给那人传话?

他唇角下压,努力抑下翻涌而上的气血,“你们两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徐望月诧异,此事原本并无不可对人言的,可这是林翠儿的事。

她回眸,见林翠儿用期待的眼神望着自己,却不断地冲自己摆着手。

徐望月微微皱眉,抬头望着裴长意,“翠儿只是想要见见你,方才用膳的时候,她想让你过来陪我们一同用膳。”

裴长意神色微敛,将她所有反应尽收眼底,虽然面无表情,但眼底已染上了几分不可察觉的温度。

陪她们一同用膳?

“你陪着她演这出戏,也是希望我过来陪你们用膳吗?”

微凉的声音里,透着几分连裴长意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徐望月微微一怔,总觉得今日的裴长意怪怪的。

她低垂着眸子,避开了这个问题,“世子爷,裴钰在哪?我想让他帮我带句话给红玉。”

“有什么话,不能直接对我说吗?”裴长意漆黑的双眸漫不经心地扫过一眼焦躁的林翠儿。

他们是一同长大的,林翠儿此刻不对劲。

“不方便。”徐望月往前迈了半步,语气温柔而坚定,“世子爷,您在侯府里说一不二,您就是规矩。”

“可这府里的其他人,总也有自己的秘密,不想告诉您的吧。”

她此刻心里已是有些恼火,恨不得将月事布这三个字直接宣之于口。

可眼角余光见林翠儿又紧张,又小心翼翼地瞧着自己,她终究是忍住了。

好一个自己的秘密。

裴长意寒潭般深沉的眸底,渐渐渗出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