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姮上完药后，将眼中情绪压下去，尽可能装作平静：“你想要我怎么做？”

她太了解夜星渊了，只要是他想做的就没有做不到的。

更何况，这么多年她也妥协惯了……

夜星渊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不顾背上的伤坐起来。

一双凉薄的眸跟盯住了猎物一样，牢牢锁着苏姮的眼睛：“你应该知道，我这人护短，你母后冒犯了芝芝，我不可能放过她。”

“不过，如果你能帮忙让我母后接受芝芝，道歉这事儿就算了。”

“芝芝不像你那么狡猾世故，她单纯胆小，不会哄人开心，有你这么个迷惑人心的狐狸精在面前挡着，实在膈应人。”

“所以呢？”

苏姮对上玩世不恭的黑耀眼眸，却听他凉薄说：“如果你有了别的男人，母后就不会不接受芝芝了。”

苏姮脸色明白，他这是要她来悔婚。

可如果悔婚的是她，她就要承受狼族的怒火，有苏氏乃至整个狐族都将陷入更难的境地。

夜星渊连半点退路都不给她留。

腾地站起身，她一言不发朝外走。

可刚走到门口，身后就传来男人的冷酷威胁：“苏姮，你想在明天看到狐族被妖界驱逐的消息吗？”

苏姮死死攥着五指，可她没得选。

深吸口气，她疲惫妥协：“那就麻烦你，去给我找个男人。”

话落，她逃也似的离开房间。

离开狼族领地。

苏姮再绷不住难受，忽然‘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将苏姮的眼睛也给染得通红。

她痛苦地扶着狼族的界碑，擦干嘴角的血迹，可细细密密的疼从四肢百骸传开，随着时间的流逝，愈演愈烈。

她实在难支撑，只好强忍着疼赶去妖界医馆。

妖医检查的时候，苏姮昏昏沉沉，几乎睁不开眼睛。

迷蒙中，她好像被人猛地从悬崖上推下

“啊！”

她猛地睁开眼，一身冷汗，却见妖医站在她面前，一脸遗憾悲悯。

“你虽是万年难遇的天生九尾，但八尾尽断，寒毒也已经侵蚀你的妖骨妖灵，你活不了几天了，早点准备后事吧。”

第5章

苏姮在医馆坐了好久，久到暮色四合。

收起吊命的丹药，她失魂落魄回到狐族。

狐后不在，她一路走进自己的卧房，把自己锁起来。

窗边的桌子上，还摆着她和父王母后，狼王一家四口一起捏的泥塑。

凝着父王慈祥的笑脸，她抱紧泥塑倒进被褥，双眼缓缓淌下温热。

“父王，我好累……”

父王出事后，她答应母后撑住有苏氏，撑住狐族，为了保住和狼族的婚约，她一再妥协，放任夜星渊住进她的心……

“我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为什么到头来，所有人都怪我？”

连上天也怪她，不准她活下去了……

意识恍惚消散间，她好像回到那个去人间游玩的夏天

两族有意让她和夜月凌多亲近，可夜星渊总跟着。

夜月凌忍不住抱怨：“星渊，你都快成年了，能不能有点眼色？人间这么大，你别总跟着我们。”

夜星渊双臂抱胸，一脸不屑：“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跟着你了？我明明是跟着阿姮姐，阿姮姐都没说什么，你管我？”

“你这种烂性子，将来哪个姑娘一头栽你身上，怕是连命都得耗给你。”

“谁让她喜欢我，活该。”

苏姮猛然惊醒，满头冷汗。

缓过神来，她伸手摸向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