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她去这个世界上任何没有其他人的地方,但又念及他未必是受她垂青又手指微紧,步伐尽量自然地,和她对视,在她面前落座。
陆铮年几乎没有机会好好地看她。他总是那样害怕显露自己的心思。可今天抬眼看过去。
她比多年前还要令他心神颤动。
他拒绝不了她的一切。“盛栀。”
连开口都生涩得像是从未练习过。可这些年他明明在心底和国外都练习过很多遍,练习到,他都要忘了。
这两个字像是烙铁一般蜷曲他舌尖和心头。
他快要忘了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其实本也不该有什么目的。
盛栀:“好些了吗?”
隔壁餐桌有小孩在玩花绳,装扮漂亮,布帛柔软的玩具包裹着橡皮筋,轻轻提起,重重落下。
陆铮年心也跟着被迫跳动了一下,他想,是,合情合理,无论出于什么身份,目的,她都不是会,见死不救的人。何况他的病远不到死的程度。
“还好。”其实不知道是说还好还是舒服多了,如果他不曾被拒绝,反而可能自然些,但他现在在她面前就是一个被剥开的人。
陆铮年想,他总得让她自由些。
所以他主动打破了这对话后的沉默:“岁岁,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盛栀再去看他,他只移开视线。
以玻璃窗的反射程度,盛栀绝看不清陆铮年眼睫轻颤表情下的隐忍沉抑。他也绝非是想在这个时候提起岁岁让盛栀重新考虑这一切。
他只是。
陆铮年忽然沮丧。他一生中少有这样的时候,在盛栀面前体会过和多的,与其说是挫败,不如说是,酸涩。
像蚂蚁一样啃噬内心。
“我听说,岁岁赢了比赛。”
陆铮年:“还没有和你说一声恭喜。”
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盛栀避而不答:“点菜吧。”已经接近中午了,他们本来都是不习惯半午早食的。
但看她认真地翻阅,指甲都成淡粉色,陆铮年接过去菜单,又说:“以后岁岁比赛的时候,也可以找我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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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好像有点未战先败。
但是陆铮年向来习惯。他也已经在她这里也尝过太多次失败,所以比盛栀更轻易地从她言行里看出她的并非垂青。
“厉择他们都还没成家,有孩子的也还没上幼儿园,我给念念投票,没什么关系。”
够了,就到这里吧。
陆铮年为自己下楼前飞速跳动的心脏感到抱歉,但或许是伪装太多次,连笑都自然而然:“等有了竞争关系,我再通知你。”
盛栀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很漂亮,很温和,深邃沉静,一如既往。要说感觉不到他的喜欢,面对这样一双眼睛也毫无道理。
尤其是还有昨晚。
盛栀伸手拿了果汁,喝了一口,双手握着玻璃杯。“我暂时不会考虑结婚。”
菜已经在他们相对少话的时候上了,是一道沙拉。她向来体贴周全,顾忌他不知道病因的难受。但陆铮年手里的刀叉还是莫的一停。
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我知道?
陆铮年维持着他的姿势:“嗯。”他不想说后面三个字,好像等的那么多年都蕴含在这一声里。
的确狼狈。像投降还是被处以极刑的犯人。
可他居然连这样的判罚都期待,是从她嘴里说出来。
盛栀:
“是,什么时候?”
空气好像停止流动了。陆铮年有点渴,第一反应望向的居然是她手里的果汁,明明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