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栀:“然后呢?”
薛谧耸肩:“然后就吵架了呀。”
严朔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前段时间都不露脸,颓废得跟沾了什么脏东西似的,这段时间突然又支棱起来了,一定要拿到父亲的遗产。
陆铮年微顿,那里面有她一部分心血。
后来聚会结束,李承给他一张名片:“知道你还会回去的,她的东西,你当然该帮她要回来。”
陆铮年沉默接过,想问他打算去哪,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李承的前女友已经往前走,他还留在原地。
现在的李承和以前的他没有什么不同。
陆铮年去找盛栀和岁岁。
岁岁今晚玩得太开心了,饭桌上每个人都逗她一下,她在认识不认识的叔叔阿姨中间穿梭,一仰起头就有人喂她吃东西。
吃得饱饱的上车就睡着了,趴在妈妈身上哼哼。盛栀在给她揉肚子:“是不是吃多了呀,笨蛋。”
陆铮年上车,导航一家医院:“带岁岁去看看,待会儿该难受了。”
盛栀想了想觉得也是,折腾到夜间回来,岁岁已经睡着了,头发有些散了,盛栀帮岁岁解开发绳,看到陆铮年在泡牛奶。
她起身走过去:“真不明白你怎么这么喜欢喝。”
陆铮年转头看她,盛栀就转头就走了,不给他温声细语反驳她的机会。
陆铮年把牛奶热好,端在手里。
晚上的星星很亮,他们拉开窗帘,坐在一起看了一会儿,盛栀突发奇想:“我们去之前露营的山丘那住一晚吧,看看能不能在那看到校庆?”
他们都说高中有钱了,今年庆典会放烟花。
陆铮年没告诉她从一开始,这座城市的很多场烟花都是为她准备的,从日暮到清晨,从清晨到日暮。
“好。”
盛栀:“你还头疼吗?”
“没有。”朋友知道他身体不好,今天的饮料都很正常,还去冰。陆铮年前几天才去看过,哈迪教授再次邀请他作为试验者,因为他的痊愈堪称一个心理学上的奇迹。
可见有些心理疗愈过程真的很重要。新型病例也能趋于稳定。
陆铮年拒绝了,说他只想和他的家人在一起,而且他不认为他是一个典型的病例,很有可能会误导他们的研究方向。
“盛栀。”
他和她说,这个世界上可能很少有像他这样的人,这么偏执冷淡,欲、望深重。
可是两个人遇到一起需要几十万之一的缘分。而他能遇到他爱的人,更是这颗星球上几十万亿分之一的奇迹。
所以,他没有怨恨过。
父亲、母亲、她,还有岁岁,可能有蹉跎逝去,遗憾无法挽回,但回看过去,似乎这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盛栀不同意他,靠在他肩膀上:“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是想回到高中。”
陆铮年低眸去看她:“嗯?”
盛栀闭眼,轻声:“告诉她不要害怕。你会遇到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陆铮年慢慢握紧她的手。
盛栀也握紧他的。
“你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像他这样义无反顾爱上你一样。”
陆铮年喉咙滚动一下,声音低哑:“今天是什么日子?”他揉着她的手指,笑:“知知怎么这么疼我?”
盛栀抬头:“不是你让我可怜你吗?”
陆铮年眼睫微颤,低头吻她。
漫天的星光像一道勾勒但未成型的时空门。但如果出现了,陆铮年也跨不过去了。他被他的爱人留在这个时空里,连带过去的十二年,更多时光与过去,都是完整的相遇。
陆铮年闭眼,低声:“那你再多可怜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