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晟之前没什么感觉。这一刻他感觉到了。
他张嘴好久。问不出来,你不记得盛栀了?
陆铮年脑海里却忽然闯进这个名字,他怔在那好一会儿,记忆已经模糊了,一大块一大块像模糊被水染湿的纸团,塞满脑海。
他隐约记得他曾经很想记得那些事。
现在像上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锁。
他终于学会保护自己,不再去想那些可能让他痛不欲生的事。
可是他抬起手,看掌心纹路时,一低头。透明液体还是掉下来。他什么都不记得,却已经在为她掉眼泪。
徐晟很久说不出话,他有点难受,喉咙里堵得厉害,尝试好几次也没能和那头的陆铮年岔开一个话题。
陆铮年慢慢,慢慢地回想。
他晃动那把锁。一开始是轻轻触碰,后来他无征兆地开始心脏绞痛,锁也晃得越来越快,但他把锁摇下来。
里面还是一片虚无。
连纸团都没有。
他有些不解。有些茫然。
他慢慢地走动回顾那些对他很重要的记忆。一点都想不起来了。他只隐约记得这个名字带给他的一点刺痛。
一点印象。
不要靠近她。
不要,靠近她?
陆铮年想了很久,最后在滞缓的思绪里缓慢明白:他还记得她。
他还记得他和盛栀青梅竹马。记得他喜欢她。记得她出国,和严朔有了岁岁。他记得她回来。记得他惹她生气。
但那些细节。
已经完全没有了。
那些支撑他在漫长时间里一次次回想,让他觉得珍贵的回忆。他们怎么认识。怎么一起上学。怎么分道扬镳。怎么在一起。怎么分开。
全都没有了。只剩沙漏,沙粒全部漏空。
陆铮年握着手机很久,突然想。原来生病是这样。原来忘记是这样。
他好像先一步抵达了死亡的尽头。
在这个尽头。过去的盛栀永恒地死去了。
和十八岁,到三十岁的陆铮年一起死去了。
疗养院窗前,陆铮年伫立很久。
他不知道为什么选择这条路的尽头。
原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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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失忆,只是一个虐点(比划)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理解,总而言之,会复活的(指十八岁的盛栀和陆铮年),以及,室友刚刚问我我怎么又写哭了,好丢脸啊啊啊(捂住)
第四十八章
陆铮年说他把一些事忘了,厉择就来找他把他带到他学弟原来所属的那个科学院去。
陆铮年的注意力和思维都变得有些迟缓,为了规避这点,医护已经在给他做常规测试题和用一些其他的精神类药物。
他刚做完测试题出来。上车才知道厉择要带自己去哪里。陆铮年问:“是换治疗方式吗?”
厉择侧眸看他。视线又落在他手边的透明塑料袋上。那些就是他最近在吃的治思绪混沌的药。
因为陆铮年不是在医院就诊,很难开。
李承找了他原来的一个雇主要了一个另外的渠道,打电话给他的时候都在叹气:“怎么闹到这种地步?”
他也有喜欢的人。可她不是看不到碰不见的镜中花水中月。他也不至于因为不能和她白首就自厌自弃到这种程度。
陆铮年没法回答他。他都不记得。
厉择收回视线,握着方向盘把车开上主干道:“不是想记起来。”
陆铮年反应了两三秒。如果这个时候去观察他,能很明显看出来思考的时候他的瞳孔都不是规律变化的,这代表一定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