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壹瑜不明所以皱眉,贺纪泽没再自虐般的敲太阳穴,但听到他的笑声,江壹瑜反而觉得他比刚刚更加不对劲了。
“你在笑?”
贺纪泽点头承认,“你不是问我,在想些什么吗?”他的声音格外的平静,格外的自然,这么一对比,倒显得江壹瑜大惊小怪了。
“我在想李维平呢。”
江壹瑜心田里,心脏左右晃动起来。
李康亮是害死贺浩民的罪魁祸首,也是害得贺纪泽断了根小指的罪人,李维平作为李康亮的儿子,贺纪泽这样性情偏执的时候,心中必定对他带着某种仇与恨。
“怎么,怎么会突然想起他?”江壹瑜的目光往下瞥,像是在找掉在地上的物件,略显无措。
贺纪泽端起服务生放到面前的咖啡,垂首抿了一小口,再放下时,清淡淡开口:“他人挺好的,长得不错,人品也好,你们电视台里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他吧?”
江壹瑜想都没想,不可置否点了点下巴。
“为什么呢?他……有特别之处?”贺纪泽低微着语气,像是个虚心向老师请教知识的学生,凤眸比以往亮上好几分,颇有种势必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坚毅。
江壹瑜猜,如果她不说清楚,那么贺纪泽可能就会像个鬼魂一样缠着她问上好几日。
长叹了口气,她托着腮,喵了眼目光炯炯的贺纪泽,“你是真的像知道?还是故意挑起话题?”然后又要发脾气。
不问清楚,江壹瑜实在不敢说。
贺纪泽原本和善甚至带着一丝淡笑的表情一僵,嗤笑自嘲,“原来我是那么恶毒的人啊。”
“单纯想知道,不行?还是你要维护些什么?”
江壹瑜托腮的右手离开脸颊,即刻否认,“没有的事,你要听,我就说,就这么简单,别……”
幸好她及时打住,不然后边那句“别整天疑神疑鬼的”便会脱口而出,险些酿成大祸。
“别什么?怎么不继续说,对我颇有微词?”贺纪泽声气中带有几分嘲讽,对自身的嘲讽,看来她始终对他不满。
江壹瑜答了声“没有”便即刻把话题转到别的方向,“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电视台里,李维平的气质独一份的温文尔雅,为人温和好相处,又十分的热心肠,心思细腻,谁遇到困难都会帮上一把。之前在学校的时候,他回来看望以前的辅导员,办公室里有个刚进学校老师正因为学校教务系统的更新后不动怎么操作而苦恼,他在旁边看到了年轻老师的窘迫后主动提出帮忙……”
“和我同时进电视台的,还有另一位女生,那位女生有此跑了一整天的室外采访,同行的前辈里只有李维平注意到她走路的方式不太对,问了她情况,原来她脚踝之前受过伤,久站会疼,他知晓后跑去最近的药店买了药回来……”
江壹瑜如数家珍般道出李维平伟光正的事迹,桩桩件件皆为世人称赞,更衬得他贺纪泽是个“卑鄙无耻之徒”了。
“诸如此类的事很多啊,讲不完的,反正我接触过的人里,没有人对李维平有不好的印象。”
贺纪泽左手食指敲击着桌面,像是有节奏的鼓点,认真听完了对面人的叙述。
真烦,光是听到“李维平”三个字,贺纪泽便控制不住敲桌子。
这已经是他所能忍耐的极限了。
“够了吧,可以了。”贺纪泽切断江壹瑜打算继续讲下去的势态,拎起餐具盒里的刀叉,叉起一块服务员端上来的巴东牛肉塞到江壹瑜口中。
嘴里面突然被塞了块肉,江壹瑜机械只能嚼着试图咽下去,贺纪泽眼眸低垂着,往她碗里夹菜,神态仿佛在说:“再讲下去就要生气了。”
江壹瑜自然不敢再说,吞下牛肉,忍不住腹诽: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