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2)

原来这外国人的中文名叫乔犹大。

江壹瑜想起她读高一时,贺纪泽刚好读高三,下半学年的事了。

早春季节,小雨初晴,贺纪泽在花园里写生,她在池边拿着饲料喂金鱼。

贺家池子里的金鱼都是草种金鱼,白红草金鱼,瘦长细尖,江壹瑜小时候很喜欢这种金鱼,因为只见过这种,长大后才知道还有兰寿鱼那样可爱圆胖的金鱼,对比起来,自然就觉得池子中夺食的游鱼普通。

无聊至极,也不想回去写作业,江壹瑜索然无味的模样被一旁的贺纪泽看在眼里。

贺纪泽将笔丢进脚下涮笔筒,没再打算画。而是和她介绍起十三世纪后期佛罗伦萨大画家乔托迪邦多纳创作的湿壁画《犹大之吻》。

江壹瑜对美术绘画西方美学之类没任何兴趣,只觉得寓意有趣,亲吻还能和背叛联系起来?所以听到“乔犹大”这怪异的名字便想起这件事。

“江小姐,我先带你去见医生吧。”乔犹大摁灭手机,睁圆异色的大眼,像是在询问江壹瑜的意见。江壹瑜点点头,跟着他去进了诊室。

医生问诊期间,贺纪泽回来了,停在她身后,安静守着。

那医生是位年过半百的老医生,见状笑笑,以为他们是夫妻,出声说:“发烧感冒,来得及时,吃点药就好,不必过于担忧。”

问诊结束后,医生又嘱咐了几句,接下来就是去取药。

江壹瑜本想着自己去取的,医生也没能留住她,但被贺纪泽拦住了。

“我自己去就行了。”江壹瑜拽住他衣袖不让他去,贺纪泽顿足,眉头微蹙,半眯起的凤眼里带有不解,他掰开她的手,自顾自离开。

不远处的蔺午文恰好赶到,又恰好撞上贺纪泽离开这一幕,再看看他身边的那位,不由咂舌。他小跑到江壹瑜面前,指着她说:“你……你……你真的是江壹瑜?你不是死了吗?”没有什么比半夜见到个死了四年的人忽然出现在医院里更加恐怖,也不怪他口无遮拦把“死”字挂嘴边。

乔犹大拼了命给蔺午文使眼色,可惜蔺午文心思全在眼前这位大变活人身上,全然不顾别的,他来此,也是听到医院里的人和他说,贺纪泽那小子带了个女的来,才抛下夜场众人赶过来看个究竟。

眼下江壹瑜很是忌讳“死”一字,警惕抬起眼。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江壹瑜被蔺午文炯炯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想都没想便骂:“你才死了,好端端诅咒我做什么?”

她认得蔺午文,贺纪泽从小学到大学的同学,可以称得上发小,二世祖一个,这家私立医院就是他们家的,大学时父母给他创业的钱全玩没了,在东三省那几块地本是想给他做酒店,结果人家把天台全改成露天泳池,无心创业,专供玩乐,他爹生气一脚把他踹进了娱乐圈,几部大制作的剧喂到嘴边,江壹瑜读大学时经常能在各种电视剧和电影看到蔺午文,脸无可挑剔,但演技歹毒弱智。

江壹瑜实在不明白苏绪唯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能暗恋蔺午文这么多年。

“不是,我没有诅咒你……”蔺午文想要解释,却被乔犹大开口打断,用他那口别样风味的中文提醒:“蔺先生,您恐怕是认错人了,刚才贺先生打电话时没和您说吗?”

蔺午文一噎,还真没有,他打电话给贺纪泽,就换来了冷漠还有“闭嘴”两个字。

“好了,好了,都是误会。”乔犹大把仍处于震惊中的蔺午文带到离江壹瑜隔着几个空位的位置,让他好生坐着,用法语在他耳边低语几句。蔺午文听完咽了口唾沫,斟酌片晌,和一旁懒懒耷拉着脑袋的女孩道歉:“小学妹,对不起啊,太多年没见,认错了,我刚刚在夜场喝了点酒,头晕眼花,把你和之前去世的那位朋友搞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