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胸闷是在什么时候?”
“昨夜子时。”
……
唐笙品出味来,听了微微抬眸,御座上的人却轻咳一声,吓得众人立即收声垂眸。
“几时了。”秦妙观擦拭着唇角。
“回陛下话,辰时三刻了。”方汀答。
“上朝。”秦妙观道。
今日叫的不是大起,秦妙观未着冕服,只在鞠衣上添了件大衫。方汀见她要起身,匆匆取来燕居冠。
“陛下”女医官趁着秦妙观戴冠的功夫进言。
“臣等忧心胸闷之症会演进成心悸,还请您多多保养圣体,出行时带上医官。”
秦妙观不喜男人近身,随侍皆是女子,整个宣室殿就留了几个做粗活的太监。她要是点医官出行,那显然就只有挂着御前头衔的唐笙可以随驾了。
众人的视线汇聚到一处。
唐笙出列,谦谨回话:“启禀陛下,微臣虽顶着御前的头衔但医术着实驽钝,不堪大用……”
前些日子给唐笙医病的女医紧跟着出列:“微臣愿同唐大人一道随侍。”
衣着齐整的秦妙观回眸:“朕何时允了医官随驾。”
众人噤声。
带着四合如意云纹的明黄色衣角掠过众人。
方汀挥手朝身后人道:“唐大人、柳大人,跟上呀。”
秦妙观听见了,但未曾作声。
这几日,天气已然转暖。秦妙观觉得舆车闷人,都是乘步辇早朝的。
禁宫的梅花开至尾声。
御辇经过连片的梅树,落英缤纷。秦妙观的肩头也落了些,她瞥见了,却未曾掸去。
行至宣政门,众人步伐渐缓。
秦妙观下辇,身上的残花落了。
今日殿上议的是前几日叫大起商讨的立储咨文。
宗□□整理的年龄在六至十二岁之间的男女宗亲多达二百位,除却远亲和出生卑微的,还有百二十余位。
秦妙观朱笔一挥,留下了一半供朝臣推选。
这六十个人包含了各派势力,朝臣和宗亲唇枪舌剑,互不相让,不是驳斥这个的立储资格就是内涵那个的血脉卑贱。
秦妙观各打五十大板,顺势将这六十人又裁成了一半。吵到一半的大臣和宗亲这才回过味来,定睛一瞧,这三十个人里女子已占了三分之二。
期间,秦妙观把玩着念珠,许久才说上一句不咸不淡的话,对于他们争吵的话题没有任何有效表述。
唐笙离她离得不远,回眸时瞥见她正用茶盏盖在茶沫上画着画。
丹墀下的大臣明里暗里对骂了半晌,秦妙观才叫了散朝。
路上唐笙碰上了海曙,却没瞧见和她形影不离的云霞。
海曙望见她,眼中闪着泪光。
唐笙心觉不好,但也不便和她说话。
今日是二十四节气里的雨水天,回宣室殿的路上,天上渐渐聚起了阴翳。
细雨绵绵,湿了衣襟。方汀在秦妙观下辇时撑上油纸伞,扶着她入殿。
秦妙观在雨幕里回眸,望见了奔向唐笙的海曙,脚步微顿。
她顺着海曙奔走的方向,瞧见了身姿娉婷的唐笙。
唐笙一身柔蓝圆领袍,前襟坠鸬鹚补,撑着伞立在烟雨里。
雨滴聚拢在她的周遭,汇成质感棉柔的帘幕,朦胧了身影。
她微倾身寻找着海曙的踪迹,旋即提着裙摆朝她走去。
油纸伞倾斜,罩在了海曙头顶。
“陛下”方汀轻唤秦妙观。
秦妙观回神,迈向内殿。
唐笙虽有她翻案,但也保持了谨慎,私下不与宫娥会面。她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