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叹息。
“微臣资历尚浅,可随同去。”唐笙答,“微臣想过了,微臣可为粮台,可为监军,亦可随行,没有风险且无论哪样都能历练得当。”
秦妙观唇线紧抿,没有立即回应她的话。
“陛下,新卷纸……”托着卷纸上阶的方汀打破了她们的沉寂。
秦妙观磕了磕书案,示意她放下。
“在朕身畔待着就这般不适么。”她问。
唐笙忙摇头,打起了下臣的腔调:“微臣不想让陛下为难。有些事旁人做不来,也得不到陛下信任,更不愿去接,但唐笙愿意。”
她愿竭尽全力为秦妙观分忧,不仅因为是她的妻,更是为了她暂未实现的远大抱负。
秦妙观心口闷闷的,气了自己许久,终于扬唇,朝唐笙摊开了掌心。
高处声轻,隔得那样远,丹墀下的人不知她们在议论些什么,只有交卷纸时才敢悄悄瞥上一眼。
方才还跪着的绯袍女官此刻已然起身,身形遮住了斜靠御椅的陛下。
衣袍宽大,无人知晓她们此刻正十指相扣,望着彼此的眼睛里溢满了不舍。
最后一声磬响,大殿内只剩宫娥了。
西沉的日头映入殿内,殿内的乌金砖上跃着金色的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