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方才还飞扬跋扈的高尚宫此刻已抖如筛糠,不停地叩头,请求饶恕。

得救了。

唐笙也推开了长凳,站起了身。

地上的人影不知何时多了起来,脚步声渐大,蓝袍女侍卫丢下高尚宫朝另一个方向单膝跪下。

唐笙的视野宽阔了许多,浩荡的仪驾出现在不远处,层叠的人群拥护着的人正是女帝秦妙观。

此刻她正靠着步辇,小臂撑在圈椅上,支颐睥睨着拜伏的一众宫女太监。

秦妙观的面孔虽然年轻,但长久立于权力之巅所养出的气魄和仪态却不是寻常人能够企及的。只一个眼神,唐笙便回了神,立马顺着人潮跪了下去,不敢再抬头了。

整个宫道鸦雀无声,气压都仿佛低了几度。

众人正等着秦妙观发话,却只听见浅浅几下叩击声。

浩荡的仪驾再次行进,唐笙再抬头时,只能看到秦妙观斜倚圈椅的背影。

这就结束了吗?

劫后余生的唐笙喘着粗气,仔细回忆起书里的剧情,心情沮丧。

如果按照原著的发展,她似乎就要这样消失了。

“唐笙!”

听到呼喊声,唐笙抬眸,看到了刚才那位侍卫。

“陛下召你。”

唐笙猛的抬头:“陛下召我?”

“跟上仪驾吧。”侍卫推了她一把,催促她赶到队伍中间。

唐笙不敢怠慢,提起裙角跑了起来。

浩荡的队伍只剩沙沙的脚步声,愈是靠近女帝的背影,唐笙就愈紧张,她跟在步辇右侧距离秦妙观半米远的地方,心跳如擂鼓。

宫里的规矩,下人不得直视圣容。

唐笙处于低位,抬眸之际,只看到了绣有云纹的靴面。

再往上,唐笙看到了耷在臂枕上的腕子。瓷色的肌肤和低垂着的白玉念珠相得益彰,腕子的主人微屈着指节,将念珠半掩在掌心。

“抬头。”秦妙观的声音飘了下来。

唐笙仰首,视线依旧低垂。

圈椅上的是位二十出头的女子,身着玄色暗纹长袍,冠带简素一颦一笑皆带着胜券在握的气度。

只不过,这人病怏怏的,阖眸时那种凌厉的气势被冲淡了许多。

“唐笙。”

女帝唤她。

唐笙敛眸,谦谨道:“奴婢在。”

辇上的人许久不说话,唐笙微抬眸,刚好对上她的目光。

秦妙观不知打量了她多久,目光里带着审视,幽潭似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唐笙借着这个机会瞥见了秦妙观头顶的血条果然已经空了大半。

她喉头发涩,有片刻失神。女帝再开口时,她已恢复了原先的谦谨。

“当众谤讥朝政,辱骂群臣。”秦妙观缓缓道,“你可知是何罪。”

故意斥责糜烂的朝局,说出为原主姐姐辩解的话正是唐笙为了到御前的冒险之举。

她在赌,秦妙观待原主姐姐的感情不一般。

可秦妙观接下来的话却让唐笙脊背发凉。

“朝局糜烂至此,所以,朕是昏君?”

女帝说话时神色冷淡,根本看不出喜怒。唐笙噗通一声跪下,膝盖结结实实砸在石板路上。

仪驾还在前行,许多袍角掠过唐笙的面颊。她的心砰砰直跳,回忆起女帝刚才的眼神,隐隐约约产生了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叩击声再次响起,步辇停下了。

唐笙膝行上前,身后全是冷汗。

秦妙观屈掌,示意她起身。

唐笙不敢。

颅顶传来一声轻笑,秦妙观眉眼略弯,眼底却没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