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1 / 2)

秦妙观神情最痛苦的那些时刻,唐笙甚至想替她分担痛楚,可她能做的只有扣紧她的指节。

眼 前人注视着她的神情,语调沙哑:

“你敢犯上么?”

唐笙凝望着她,从她的眼眸里看到了自己身影。她眼角还有泪痕,眼泪却又溢出了眼眶。

“敢。”

唐笙嗡声嗡气道,听着像是在和自己赌气。

秦妙观抚着她的面颊,指腹在她的下颌流连。唐笙觉察到她冰凉的指尖划过了她的颈线,落于锁骨之间,最终勾住了她的衣领。

她随着秦妙观指尖的动作欺身,于混沌和热意中,嗅到了淡淡的酒气,鼻息落在她的颈间,秦妙观短促的喘息声成了点燃唐笙理智的火星。

书案上的烛火燃尽了,殿内陷入一片昏暗。软屉榻上那方小几,不知何时被推到了地上。

秦妙观在哭,最初,唐笙亲吻她的眉眼,温声安抚她。可后来秦妙观却哽咽起来,她咬着唐笙的肩,眼底蓄满了泪水。

今日是正月廿六,往年的这个日子,秦妙观要么彻夜难眠,要么堕入无尽的梦魇。

她被困在了宝华殿内,看着秦承祚口吐白沫,磕倒在吉金炉旁。

他想抓着幢幡起身,却只碰到了垂到供桌边角的黄缎。

血水聚成了一片,染红了拜垫。

秦承祚一直在颤抖,风拂幢幡,露出了秦妙观的身影。

秦妙观就这样望着他,直至他阖上眼睛。

黄缎滑落,贡品滚一地,炉灰纷纷扬扬盖住了地上的血迹。

倾倒声响起,秦妙观这才迈步出殿,呼喊宫人。

数十道身影涌入宝华殿,秦妙观立在明媚的阳光下,背对着内殿,却觉得身后有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她。

秦承祚死不瞑目。

不多久,庆熙帝也赶来了。他抱着身体冰凉的儿子痛哭流涕,丝毫没有君主的模样。

秦妙观继位的这些年,无数次陷入这样的梦魇,一遍又一遍。最初,她还会在梦境中努力改变既有结局,时间一长,她也就麻木了。她就这样看着秦承祚一遍又一遍死亡。

她其实并不惧怕这样的梦魇。

秦妙观从未后悔过自己做出的每个决定。可她偶尔会梦到母亲,那个待人温和,教她处世之道的人,会在梦里质问她,为何要见死不 域茗:???????.????Z 救。

夜深难寐,其实是不敢寐秦妙观害怕梦到母亲。

唐笙指腹的力量带回了她的思绪,秦妙观随着她轻慢的拨捻颤身。

她抽泣了声,唐笙罢手,贴贴她的面颊。

“难受吗?”

秦妙观枕着她的肩,轻轻摇头。

她只是讨厌这种沉湎于过去的感觉。

皇帝不过是治国者的头衔,嗣君也不过是继承者的名号,秦妙观起初只想要实权,想要能够保全自己而已。

她走得那样艰难,吃了那样多的苦,她不想再回到过去了。

对于母亲的愧疚总会将她的记忆拉回到那段灰暗的时光,秦妙观思念她,却又害怕梦见她。

唐笙啄着她的眼睛,像是抚过稀世珍宝那样触碰她的肌肤。

秦妙观有些吃痛地仰起身,圈着紧了她的脖颈,任由唐笙将她带离过往。

今夜,她们不再是君臣,只是各取所需,沾染了彼此脂粉的俗人罢了。

秦妙观反复摩挲着唐笙颈间未曾淡去的伤痕,掌心下落,触碰她后背的伤疤。她的动作那样轻柔似,似乎是对唐笙的鼓励。

“还责怪我么?”秦妙观问。

唐笙没有答话,回应她的只有更深的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