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鸢这样想着,但想着想着就失眠了。
她现在虽然火了, 但她一直看不到自己的未来, 她害怕自己的努力到最后只是为她人做嫁衣,她怕“乔鸢”功成名就之后, 她又变成那个普普通通,丢在人堆里都没有人看见的她自己。
她不喜欢演戏, 她打心底想跟着周止淮学古建筑, 她喜欢画图,但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只能在演员的道路上努力。
她贪恋这个乔鸢带给她的财富和魅力,却又期待自由。
“好想回去, 好想妈妈。”乔鸢放下手机, 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良久才说出这句话来。
乔鸢眼泪不知不觉中流了下来,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乔鸢随手擦了擦眼泪,就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登登!”时礼将手里的牛肉串和啤酒晃了一下,刚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看见乔鸢眼眶泛着红,连忙问:“怎么了?怎么哭了?”
乔鸢侧身照了一下旁边的穿衣镜:“这么明显吗?”
“很明显,红得像只兔子,”时礼笑着说:“正好我带了啤酒,咱们可以边喝边聊。”
乔鸢侧身,让时礼进来。
等时礼把东西都摆上桌的时候,乔鸢说:“阳台上喝吧,正好看看月亮。”
时礼“嗯”了一声,之间连桌子一起搬到了阳台上。
两个人坐下来,时礼打开一瓶啤酒递过去:“尝尝还冰不冰。”
乔鸢喝了一口:“冰!”
看见乔鸢重新露出笑来,时礼的心才放下来一点,开口问道:“怎么了刚刚?”
“没事,”乔鸢又喝了一口啤酒,然后抬头看着月亮说:“做了个梦,然后有点想妈妈。”
在乔鸢说出想妈妈的那一刻,时礼的心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如果不是今天正好撞见她在哭,他永远以为乔鸢不会有难过的时候。
她每天看起来的充满精力,以笑待人,如果不是她提起,大家都会忽略她早就没了父母这件事。
时礼声音轻:“梦见什么了?”
“是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这样说,时礼以为是乔鸢不愿意告诉他,虽然想问,但又害怕再让乔鸢伤心。
空气沉寂了良久,两个人一言不发地看着月亮。
久到时礼以为乔鸢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开口了。
“我梦见我在上高中,看见隔壁美术班的同学每周五的下午都可以不上课,背着画板出去写生,我就跟我妈妈说,我也要学画画。”
时礼侧过身来看着她,没有打断。
乔鸢继续说:“但我家条件不好,成为美术特长生需要掏空我父母所有的积蓄,可我那个时候叛逆,父母一天不同意,我就一天不上学,没有办法,最后我父母妥协,掏空家底供我学画画。”
乔鸢将自己真实的人生当成梦境说出来,看见时礼没有任何怀疑,乔鸢笑了一下,“真畜生啊这个乔鸢。”
“小孩嘛,可以理解,”时礼笑笑,问:“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和父母的关系就开始变得糟糕,爸爸被公司裁员,在家休整了一段时间之后找了一个送快递的工作,家里生活质量下降,父母把这一切都归咎于我要学画画身上。”
“我每天听到的话从问我早餐吃什么,变成了:要不是你,我们也不至于......”
“再然后,”乔鸢看起来像在思考,实则是在回忆:“然后到高三了,美术生需要出去集训,费用大概要二十万,我家出不起,我也没开口,我又从美术生变成了文化生,最后我好像考上了一所很差的大学,毕了业也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天天在家打游戏看小说,然后因为熬夜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