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崖上,万一兰缪尔包藏祸心,后果不堪设想。

昏耀都不敢把这事往外张扬,他在某个晚上牵了匹马,做贼似的和兰缪尔溜出来,并且跟人类约好:“只有一次。”

兰缪尔:“我明白。”

昏耀指了指人类脖颈上的禁锁:“到时候不准乱跑,不然有你好受。”

当年的结界崖还十分荒芜,岩石的缝隙中零星地长着几簇丑陋的枯木,奋力向天空伸展身躯。

那天还算幸运,微风拂面,地火也很温顺。

魔王将角马的缰绳系在一截树干上,单手把人类奴隶抱着走上了山崖。

几个大的坑洼里仍然残留着未干的雨水,像镜面一样映出两人的身影。

为了避免人类被随时有可能窜上来的地火烧成灰,登上山崖后,昏耀允许兰缪尔坐在自己怀里。

而后,就是在这里,兰缪尔为他弹了那首竖琴曲,却没有告诉他歌曲的内容。

那时昏耀只是觉得这人过分认真,像个小孩子,又好气又好笑地说:“反正你信口胡说一个,我也不知道。”

兰缪尔就抿唇:“怎么可以撒谎骗您呢?”

他们就欺骗的问题进行无意义争执的时候,那座庞大的结界阵,正扩展在魔王与奴隶的头顶。

“行了,不是想来看崖月吗?好好看看吧,这就是你天天在宫殿窗口盯着的那个小东西。”

兰缪尔抱着竖琴仰头看了一会儿,清瘦的面颊上还带着苍白的病气。

他问:“如果没有这座结界,人间的阳光就会一直洒到深渊最深的地方来,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