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一个游戏吧。”兰缪尔突然清了清嗓子。

“我也有想问王的事,我们……轮替着问对方问题,回答的必须要说真话,而提问的必须相信。”

“谁先不敢回答,或是谁先不敢相信,就输了。”

“好,”昏耀的手指抽动了一下,他已经太久没有与兰缪尔论过输赢了,“让让你,你先说。”

“咳,”兰缪尔勉力坐直一些,很郑重地盯着昏耀,“那我要问了。”

“你问。”

“吾王,您……”

兰缪尔眼眸一闪:“您,嗯……”

病人忽然支支吾吾起来,这让魔王缓缓皱眉。

这样难以启齿吗?昏耀的心不禁往上提了提。事到如今,永恒的别离将近,兰缪尔会在最后询问他什么……

“我是想问。”

兰缪尔难为情地低着头,“您现在,还有……生……”

昏耀连忙贴过去,扶着他的后背:“听不清,什么?”

“……育……”

“誉?你说声誉?”

“……能力吗……”

……?

兰缪尔羞愧地闭上眼,惨白的病容上浮现了淡淡的红晕――

对不起,可他真的很在意这个!

“您现在还有生育能力吗?”

――???

昏耀的脸皮凝固了。

“你……”

他目瞪口呆,“你再问一遍!?”

“就是……您的生……”

昏耀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打住!不用再问了!”

捏紧的手指发出嘎吱的声响,魔王森然冷笑:“怎么……你、想、给、我、生!?”

兰缪尔:“您还不能提问。”

兰缪尔:“还有、咳……要说真话!”

昏耀气得眼前发黑,他额角青筋暴起,却碍于“游戏规则”,不得不咬牙切齿地回答。

“巫医每年都会检查王的体魄,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有……有那种毛病!”

兰缪尔松了口气。

昏耀都快崩溃了:“兰缪尔,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你这个问题是哪里来的……!”

“这是您的提问吗?”

“你!……算了。”

魔王狠狠喘了两口气,到底没有把这个诡异的话题延续下去,转而问:“你卷轴上最后一行字是什么?”

兰缪尔一愣,然后无奈道:“您浪费了一个好机会,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

他说:“是……‘最后陪王在结界崖上看一次阳光与鲜花,坦白过往的故事’。”

“所以,其实就算您不勒令我搬过来,奴隶也会求着吾王陪我来一次结界崖的。”

竟然不是“打开结界”之类,昏耀有些意外。

“过往的故事?”

兰缪尔摇了摇头,说:“该我了。吾王,您为什么不恨我了?”

昏耀:“啧,谁说我不――”

兰缪尔:“真话。”

“……”魔王的脸色阴了阴。

可恶,区区游戏,竟然如此艰难。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烦躁地摇头,“该报的仇报过了,该压榨的也榨过了。再说,你这个人,本来…… ”

本来也不是多能招恨的家伙。

所以昏耀反而常常疑惑,当年兰缪尔究竟是犯了怎样的错,亦或是人族究竟要愚蠢到什么程度,才能将这样一位圣君逼得下跪忏悔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