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登闭眼摇头:“我知道的也并非全部。至于他所遭受的全貌,除了他自己……或许不会再有第一个人知道。”
魔王坚持道:“无所谓,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于是艾登深深看了他一眼,道:“谢谢。请……到这边来说话吧。”
……
兰缪尔万万没有想到,等自己安抚住那群骑士与侍女,回来时居然能看到一只眼眶湿红,满眼幽怨地盯着他的魔王。
艾登似乎已经离开了。皎洁的月光洒在铺着大理石砖的回廊上,如积雪明朗。昏耀披着遮掩魔族身份的斗篷,独自站在角落里,也不说话,就直勾勾地看着他。
兰缪尔实打实地吓了一跳。除了当初自己濒死的那段时间之外,他从没见过昏耀露出这种要哭的表情。
圣君顿时愧疚起来。他其实是想让昏耀和艾登多说说话,才故意跑去和皇宫的故人闲聊的。
可是这段时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总不能是昏耀被艾登欺负哭了吧,那孩子还有这出息?
“对不起吾王,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晾着您――”
兰缪尔小跑过去,环过昏耀的手臂,哄孩子似的连声安慰:“这是怎么了?可不可以告诉我?”
“……”
魔王暗赤色的眸珠略微向下,借月色凝视着面前的挚爱。
兰缪尔的眉心眼尾还挂着没有洗去的绯红,清澈的眼底满是担忧。
昏耀伸手按在了兰缪尔的左胸上。
他刚刚才知道,这里曾有一道圣君险些被自己的子民射死的旧伤。原来就差一点点,他们就要真正地生死永别。
可现在,胸口疼得仿佛被射了一箭的那个成了魔王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兰缪尔茫然眨眼:“?”
昏耀的眼神近乎偏执,简直像是要咬人。
他一用力就把兰缪尔抱起来,压抑着满腔愤怒与痛楚:“为什么不肯说!”
“吾王到底在生什么气,”兰缪尔一头雾水,“我最近没什么瞒过你呀。”
“……”
魔王将自己的额头埋在圣君的心口,紧紧闭着眼,听着兰缪尔的心跳,咚…咚…一下,一下。
他颤声道:“你曾经的那些事,你承受的一切,如果不是你弟弟告诉我……”
兰缪尔一怔。
然后无奈地笑了。
“噢,我还以为出了什么问题呢,你吓我一跳。”
“兰缪尔!”
昏耀猛地抬眼吼了一句,满目都是不甘。
“我尚且如此,你的子民呢,刚刚围着你的那群家伙呢,还有多少伤害过你的人连你痛过多少都不知道!?”
“好好好好,”眼看魔王真急了,兰缪尔连忙一叠声地哄,“没有谁伤害我,没有,真的。”
“你就给我胡说!还有,你在深渊经历的一切呢?如果不是我告诉艾登,他也永远不知道!”
……救命,这坏魔跟艾登又说了什么!
兰缪尔又好气又好笑,已经能想象到第一天自己要面临的情景。
但现在还是先给眼前这位顺毛要紧。兰缪尔缓慢揉按着昏耀的残角,柔声细语:“我明白,我明白……吾王是心疼我的。”
“可我也同样心疼你,昏耀。为什么非要将过往像算账那样罗列清楚呢,就为了让你更加难过吗,像现在这样?”
昏耀恶狠狠地咬他一口:“什么算账不算账,你的事,我都需要知道。”
“可你已经知道了。你知道我付出过,我也得到了足够的爱,不需要以你的愧疚为代价索取更多……”
兰缪尔轻声说着。他拇指的指腹描摹过魔王新断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