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了结界崖的王庭,大祭司塔达正好在神秘兮兮地摆弄他的骨筹。

末了,他向少王保证,今天会有个天大的好消息。

天珀抱臂冷笑着,嘲讽道:“我看你的占卜是又出错了吧!结界崖的守卫都能被古雷隆那混蛋给阴了,还好消息?”

塔达高深地摸着他的白胡子:“兰缪尔大人曾经说,人间有一句老话,祸兮福之所倚……”

天珀:“呸,你之前还说王和兰缪尔有姻缘呢。要把这句反过来说,福兮祸之所倚还差不多。”

就是在这个时候,大石殿的外面传来阵阵声浪,似乎是守卫们在高喊“吾王归来”。

天珀瞪圆了眼珠子:“吾王回来了!?”

她惊疑不定地瞧了瞧塔达,喃喃:“真回来了?”

昏耀就是在此时大步走进来的。

“刚刚谁说什么姻缘?”

“吾王!”天珀激动地跳起来,“您肯回来了,您――”她突然僵硬,“等等,兰、兰缪尔!?”

兰缪尔跟在昏耀身后走进来,淡定地冲她笑笑:“少王,别来无恙。”

“不好意思,没有如约死成,应该暂时也不会死了,算我欠您一次。”

天珀目瞪口呆……看向塔达。

老东西,可以啊!

老祭司悠然摸着胡子,“喏,好消息,姻缘,这不是都齐了吗?”

……

兰缪尔大人回来了。而且是治好了瘴气之疾,以魔族的全新姿态回来的。

这样惊天的喜讯,立刻王庭上下全都沸腾了。

巫医多古连滚带爬地抱着药箱子来了,抱着兰缪尔就嚎哭:“大人啊,您可算回来了,王庭没了您不转啊……”

硫砂侍官红着眼眶来了,偏偏在进去之前用力揉揉眼,挤出一个又甜又娇的笑容:“怎么样,硫砂就说过,兰缪尔大人是要做王后的呀!”

兰缪尔逐一安抚过去,风度如旧。

到了傍晚,许多圣君认识或不认识的平民魔族也来了――当然,不可能是来到魔王的宫殿。

他们聚集在旷野,举办一场最盛大的庆典,来欢迎敬爱的魔王与敬爱的兰缪尔大人回到他们身边。

这种规格的庆典,要是在人类的王国,少说也要筹备个十几天的。

但魔族不用,他们只需要点上篝火,戴上最漂亮的骨饰,用喜欢的颜色涂抹身体,然后爱唱歌的唱歌,爱跳舞的跳舞就好了。

“要不要去?”昏耀问。

“当然去。”兰缪尔说。

“那你不能看太久,也不能去跳舞。觉得累了我们就回来,听到没有?”

临行前,昏耀亲手给兰缪尔戴上最华丽的骨饰,披上毛绒绒的大氅,用朱红色的发绳将银发一层层编起来盘好。

他能看出兰缪尔的身体仍然虚弱。千疮百孔的内腑想要完全恢复如常人,还需要慢慢地调理才行。

“好的好的……您也是。”兰缪尔无可奈何,又暗自好笑。

算了,反正昏耀也刚受过伤,的确不能太劳累。

他们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

等他们走出宫殿的时候夜色已深。魔王的臣属们备好了马,正在一旁你吵我嚷地笑闹着。

昏耀点上一盏油灯,挂在马鞍上,然后将兰缪尔抱上了马鞍。

“驾!”

马匹飞驰起来。

兰缪尔坐在昏耀怀里,王庭渐渐被抛在身后。他看到黑暗笼罩在原野上,又过了一会儿,前面隐隐出现了光点。

“是那里?”他指了一下。

“对,你冷不冷?”

“不冷,风吹得很舒服。”

长风鼓动外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