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有灵犀与完美巧合。倘若有人真的有心避而不见,那么再多用功都是徒劳。

窗外星子寥落,她久违地调开电台频道,入耳是一首黏腻腻的芭乐小调,将情爱翻来覆去地唱,没有半点新意。她想起洛珩初三那年,欧美流行电子乐忽然井喷式爆发,光是没收耳机她都收了不知道多少副。

她也见到过洛珩坐在后面几排,小幅度摇头晃脑跟着主讲台电子节奏哼歌的模样。

只是那会儿的自己已经划了楚河汉界,她来不及去问她罕见的喜好。

她是更偏爱电子吗。

她在干什么呢。

……

十点五十九分。

客厅一片昏暗,洛珩艰难从沙发上抬起手,费尽最后的力提起烧开的水壶,高烧带来的虚弱和疲惫让她难以集中精神,滚水撒出了边,浇在她左手背上。

一时间无法忍耐,她吃痛,跌跌撞撞走去浴室拧开水龙头,烫伤的烧灼感混着冷水的刺激麻木交错着她神经,左手失去了知觉,她望向镜中的自己,眼眶通红。

唐老师应该睡下了。

还好她天生会撒谎,编起理由来脸色都不带改一下。

高烧带来的疼痛是从大脑蔓延到四肢百骸的,唐言章离开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梦中被屡次疼醒,摸索着喝几口水又躺下,眼前的光从熹微到刺目又到昏黑。

她还特意将手机关机。

外面下雨了吗,她好像听到了雨声,又好像听见了敲门声。发烧还会带来幻听?洛珩掐着自己失去知觉的手背,趿拉着拖鞋,亦步亦趋地挪向大门。她想吹吹风,也想和走错门的外卖员闹个小小的恶作剧。

她什么都想做。

当她被沾了些许酒气的女人发狠搂进怀里时,她想,此时最想做的事好像还是想看看唐老师。

很奇怪,她的人生分明顺遂如意,平淡无波,为什么会长成一个情感缺失的病人。

以至于她从不敢踏出安全线半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