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洛珩与她极为契合,相同的冷淡,相同的节奏,从内心深处对情感的淡薄需求和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情绪状态都极为相近。十年后,却有些大相径庭,她像悬崖旁孤高的雪松,日复一日的克己自持;洛珩却像开在山间的虞美人,随性而散漫。

她想不懂,洛珩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她的指尖似乎被灼伤,一下收了回来,下一刻手腕却猛地被人握住,重新带到脸颊旁。

“唐老师……”洛珩贴上她的掌心,眼眸充满了雾气,像森林中行走时被雨淋湿的小鹿。她声音极轻,像是询问,又像是恳求。

“再摸摸我,好吗?”

闻言,唐言章的指尖连同着呼吸一并颤抖,她的掌心贴合着洛珩的脸颊,拇指指腹轻柔扫过洛珩的薄唇,下一秒,她的指尖被轻轻咬住,卷进了洛珩的口腔当中。

唐言章眸色晦暗不明,呼吸有些加重,身上的白松木香气味淡了些。她捧起洛珩的脸,与她平视,似乎想看穿女孩的想法。

成年人之间的试探往往是理智的碰撞,兜着彼此的心知肚明,只需要天平一倾,便往不可控的方向走去。

她想干什么?

不知道。

她在干什么?

也不知道。

等回过神来时,她已与洛珩唇舌相缠,交换呼吸。

洛珩像一只没有骨头的猫,软软地依附交缠在她身上,双手环绕着她细长的脖颈。她一只手托着洛珩脸颊,敛下双眼,正与她缠绵。

是谁先开始的?

换气时,因为缺氧而有些思维迟钝,唐言章还未来得及抬眸看向怀里人,便又被堵住了呼吸,洛珩拉住她,一遍遍地将自己往她唇舌处送。

她记不清了。

哪里都要(微H)

酒精,性欲,和风。

往常超出理智之外的接吻总是离不开这三样,唐言章堪堪揽住洛珩的腰身,唇舌相缠又分开,盘起的头发被她纤若无骨的手散开,铺落在肩头凌乱而狼狈。洛珩将自己整个人送进她怀中,冷冽的白松木香将她妥帖裹住。

傍晚时分,太阳已没过山头,冬季的南方黑夜总是来得很早,俩人相拥陷在沙发当中,周遭逐渐变暗,视觉被剥夺,会放大其他感官。

“唐老师……”

洛珩左手勾住她的脖颈,另一只手顺着她的肩膀一路往下,探到唐言章搂住自己腰肢的手。她的手有些凉,而唐言章的手背却有些发热。

洛珩的声音轻柔缓慢,还带了些情欲的意味,她牵着唐言章的手,掌心相触,带她抚摸上自己的锁骨和修长的脖颈。

“嗯……”她轻哼一声。

女人明晃晃的勾引。

“……别动。”

唐言章喑哑着嗓音,沉沉的语调很像克制怒火时才有的起伏。她睁开双眼,对上洛珩湿漉漉的双眸。

她的手背依然被洛珩轻轻握住,堪堪停在她锁骨前。漫长而旖旎的吻将她的唇瓣染得殷红,她觉着这次的氛围与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太相同。穿着校服,像棵小树一样乖巧待她身侧的小课代表与眼前女子重迭,那个被黄昏拉长的学校走廊,她蓦然起的怜惜与情意一并涌现,淌进四肢百骸中。

“……眼镜。”

洛珩闻言,微微仰头凑近她侧脸,尔后张开嘴,叼住架在她耳后细长的眼镜腿,她的鼻息轻柔扫过唐言章的眼角,缓慢又暧昧地将眼镜摘了下来。

洛珩衔着她一直以来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褪去眼镜的唐言章少了些不怒自威的严肃,多了些柔和矜雅的气息。

洛珩偏过头,将她眼镜放在身后茶几上。

下一刻,她的手被拉开,脖颈处搏动的血管被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