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打量也不太对。
她在找灵感。
只可惜天气炎热,城隍庙摩肩接踵,即便她步伐再缓慢,身侧熟悉而陌生的气味明显,却依旧让她的脑海迸不出半点作画念头。
焦躁。
她摸上口袋的烟盒,又抬眼扫了扫身侧矜冷的年长女人。
到底还是作罢。
阮澄与她们分别在傍晚,少女背上背包,站在门口朝二人挥手。为期一周的短途毕业游,她没有太往心里去,也没有过多搬走自己的衣物。
洛珩早在回到家后便收拾出轻薄衣物一头扎进浴室当中。燥热黏腻的汗布满全身,她原本体温就偏低,被烈阳一炙烤,如同烧灼的凌迟让她一刻都无法忍受。
唐言章独自一人站在了卧室当中。画架孤零零地摆放在窗台旁,水桶里的水不算浑浊,几根画笔插在当中,零星的水渍预示着今早洛珩的下笔。
她鬼迷心窍地走到了阮澄说的衣柜前。
老旧的落地木柜一打开,迎面而来的便是陈腐而熟悉的樟脑气息。洛珩的衣物大多整洁素雅,比起从前可谓天差地别。唐言章深吸一口气,骨节分明的手不受控地抬起,最后虚虚落在那格抽屉上。
她在天人交战。
一方面,她克制于自己不窥私也不越距离的底线;而另一方面,此时关于洛珩的一切她都格外迫切,哪怕只是一点希望与方向,都会让她多燃起那么一点信心。
她知道的,洛珩真的没有骗她。
洛珩好像真的不喜欢她了。
那股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勉为其难吊着一口气活在世上的模样,即便是从前寻不到情感惶然无措之际,唐言章都未曾见过。
她确实会笑,也会吃饭,画画,偶尔还能与阮澄打趣。但眼底那种无差别的死意,灰黯而无甚光亮的双瞳,唐言章每次见了,心都会绞痛到难以言说。
对自己所有的顺从。
不过是一种对于过往囚禁行为的赎罪。
她的手握住了抽屉木把。
该怎么做。
她该怎么做。
唐言章深吸一口气,缓缓将那老旧的抽屉拉出一丝昏暗缝隙。在模糊且遥远的洗浴声中,她听见自己鼓噪的心跳。
扑通,扑通……
痛意与渴求交织。
。
她伸手,将那一丝缝隙合上。
她做不到。
暗示
洛珩洗了头,走进卧室时发梢上还残存着明显的水珠,正随着她的动作浅浅泅湿了半边肩膀。
唐言章已先一步换好了居家衣物,将方才路上购买的应急物品收拾妥当,仔细整洁地摆在了衣柜旁的另一床头柜上。乍看过去,虽然有一种同居而眠的亲昵感,却依旧掩不过淡淡的突兀。
她想起阮澄的个人物件并不像她那样摆在外面,估计是都放在了洛珩的衣柜里。没有多余的动作语言,都足以说明二人关系的贴近。
而她却连自由打开衣柜的权利都没有。
思及此,年长女人眉心有些发胀,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将自己微微鼓起的指腹掐了掐,继而抬眼去看洛珩。
“洗完了?”她开口。
“嗯。”洛珩双指并拢,夹起将自己肩膀处湿哒哒的一绺头发,“你要洗吗?”
“一会儿就洗。对了,还有一件事。”
唐言章坐在床沿,过了午后那股困倦之意,眼眸变得清明而冷静。她伸手将床上的被褥往床脚处拨,又将睡裙往下垫,盖在自己的腿根处。
满打满算,距离她们重逢也不过二日,可唐言章却觉得似乎已经过了好久。
“怎么了?”
洛珩走到床头,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