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想起过她了。

两年前的她心底还残存了那么些隐蔽的或许,她清楚洛珩对自己的渴求,清楚她绝境下偏激的行事风格。因此在女孩刚说离别的那三个月内,她总是觉得洛珩还会回来找她。

或许是不经意的一束花,又或是一些不署名的快递。

或许就是某一天下班停车时拐角处站着的身影。

到底是没有或许。

她们已经彻彻底底,毫无联系,真切地分开了两年。

唐言章闭上双眼,微颤的指尖点在了回拨键上。

她是悲痛于洛珩的欺瞒替代,薄情寡义,行差踏错后的剑走偏锋。

却从未设想过她们往后余生,只做两条毫不相交的平行线。

她还想知道。

……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

接通的电话那头是细微的杂音,混合了一些辩不出音色的乐器,虚虚渺渺的,仿佛笼罩在一层纱网当中。

唐言章睁开双眼,缭绕的雾气消散。

她听见了一个意外的问候。

“罪犯”

有多意外呢。

唐言章微微睁大瞳仁,那极其具有辨识度的嗓音,仅仅只是几个问候的音节,都让她一瞬恍惚,错觉回到了两年前那些充满潮气的日子当中。

“唐女士。”Grace在电话那头笑意缥缈,声音低哑,“好久不见。”

她心脏忽然紧缩了一下,将有些发烫的手机换了个边,眸光虚虚落在自己茶台上一方凸起的棱角处:“好久不见。请问有什么事吗?”

唐言章从未想过Grace居然还会联络自己。毕竟上一次的见面,虽称不上不欢而散,但勉力维持平和的表面却因为洛珩的出现而变得一下失衡。

“电话里讲不太方便,你看,要不要我们出来喝杯茶,聊会儿天?”Grace轻笑,“也算是一种叙旧了。”

唐言章垂下眼睑,思忖半晌。片刻,她指节轻轻磕在窗沿:“地点。”

其实她并不想答应那个女人的邀请。她对Grace并无好感,虽然对面礼节周全,待人滴水不漏,横竖找不出任何可以批判的点。但只要一想到彼此那相似的眉眼,以及举手投足间与自己爱人像极的模样。

她就感到呼吸困难。

但她直觉对面人要与她谈论的事绕不开洛珩。

……而她确实想知道她的近况。

唐言章梳理起自己有些打结的发尾,借着镜子,碰了碰有些发深的眼窝。

那个女人…大概已经和洛珩在一起了吧。她双肩耸起,修长的脖颈白皙,细看却已经有了些浅浅的纹路。她翻找出许久没有用过的粉底液,又挑好唇膏,将自己收拾出一副稍微精神些的模样。

唐言章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

待客之道吧。

她还记得上一次的Grace,语气轻佻而懒散,饱满的红唇一张一合间,独属于她们三年的回忆就那样猝不及防地将她冲击了个措手不及。那些平仄得当的字词,清晰的话语,一声声砸在自己心瓣处。

Grace是来炫耀的吗。

是来炫耀无她的两年内,与洛珩的点滴吗。

唐言章闭了闭眼,心尖像灌满了隔夜的柠茶,酸酸涩涩的,又有些发苦。她深呼吸,试图压下不受控的纷杂思绪。调开导航,沿着指示一路平稳驱车赴约。

该说不说,那位女士每次选择的地点都极有格调。茶舍清幽简约,装潢走的雅素风格,古朴不失精巧。迎面而来的也是一阵淡淡檀香,各方面都完美地契合了唐言章的喜好。

很舒服宁神的味道。

她轻轻皱起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