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将散在脸侧的头发别至耳后,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
“我只想要个时间。”
“…我不知道,我不想给你一个不确切的消息。”
年长女人似乎不为所动,但微微垂下的眼眸昭告了她一瞬的心软。她悄悄吸了一口气,往后退了一些,却依然还在唐言章的私人空间内。
这距离,她们依然近到可以闻见彼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
“……不过,至少比以前好多了。老师以前,是连一个字都舍不得说。”洛珩微弯眼眸,有些自嘲地轻笑,“也是我活该。”
“洛珩。”唐言章抬眼,语调微冷,“不要这样。”
“…老师还真会体贴人。”她又往后些许,蹭到了柱子上的灰,“虽然现在这么说可能有点马后炮了,但前两天我状态不太好,怕自己情绪失控,也怕自己做出些什么没有理智的事情。”
平薄的唇紧抿,洛珩双肩下塌,眼眸一瞬不离望着身前矜冷不语的年长女人。
“和你在一起后,我对你有过隐瞒,但从来没有欺骗。关于张倩倩说的那件事,或许您会觉得我在开脱责任……但,那日我真的喝多了,直到现在也记不起来任何细节。”
唐言章的指尖轻轻一颤。
“我真的并不是故意骗您。”她垂眸,“这些话也绝没有欺骗。”
洛珩说完这些话,便转身离开了她的视野范围。唐言章听着引擎的启动声,趁洛珩离开车库的那一刻终于透过车窗看了个实影。
她转过身,纤长的指尖抹去眼底有些缭绕的水汽。
狼狈
她和唐言章的关系卡在了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上。
一连几日,她都像之前一样,候在了地下车库,借着唐言章下班回家后的片刻时间里与她短暂相望。
多数时候,年长女人会避过她灼人的视线,不发一言地背身离去。偶尔,极偶尔,也会走到洛珩身前,再三劝她回去。
她问,洛珩,你没有事情要处理吗?
高挑纤长的女人只乖巧垂下眼眸,噙着淡淡笑意摇头。
她说,唐老师,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你还重要了。
其实她知道唐言章并不喜欢自己这种死缠烂打的做派,将情爱放在了首位,似乎别的一切都不重要,都要为感情让步。
曾经的洛珩也对这种行为嗤之以鼻,这世界上又有谁是离了谁不能活呢。
“今天累吗?”洛珩换了一个话头,与她站得不近不远,仿佛只是寒暄,“周末了。”
或许是洛珩的声音很轻,又或是这些日子她的姿态谦卑而小心,唐言章忽然无端地被刺痛,心底隐蔽地腾升起半分怜惜。
她从来看不得洛珩的狼狈。
“……习惯了。”
自二人分开,唐言章第一次回应了洛珩的问候。
洛珩半眯着的眼眸一下掀起,懒散靠在柱子上的脊背挺直,原本不抱多少希望,只是例行问候的话一下变了味。
“回去吧,洛珩。”唐言章盯着女人好不容易柔和了些的下颚线,又说回这几日的固定台词。
“……周末我们出去吃个饭吧,好吗?”
地下车库阴冷,洛珩下意识地抚上被冻得起鸡皮疙瘩的小臂,笑得散漫而认真。
“我……”
“只是以您的学生这一身份来邀请的。”
洛珩的声音又轻又飘,稍不注意,便从她的耳畔吹过。
“我保证,不会谈那些事。”
她们去了一家热闹步行街里的汤面馆。来往行人匆匆,老旧的金字招牌里人满为患。洛珩领着她坐在了角落,桌面还落了些上一位客人留下的油渍,反光在二维码上,